到了午初,九阿哥跟十阿哥從暢春園出來。

兩人也得了消息,知曉直郡王府也搬過來了。

“倒是比往年齊全……”

十阿哥低聲道。

十一個院子,住滿了十個。

九阿哥道:“能有什麼法子,來了未必能討好,不來肯定討不得好。”

除了十二阿哥破罐子破摔之外,其他人誰能做到無欲無求?

即便早年性子各色的,如今娶親生子,不是一個人了,也不敢任性。

十阿哥道:“等到聖駕北巡就好了,到時候不用進園子點卯,自在許多。”

九阿哥心裡算了一下時間,道:“還有小兩個月時間,怎麼將話風傳給老八……”

最好的法子,是從十四阿哥那邊傳過去。

可是十四阿哥如今也是閒差,又是個眼大心野的,怕他腦子一熱,想要兜攬此事。

到時候事情處理不好,還要落到四阿哥身上。

那就不好了。

九阿哥道:“怎麼最近沒人過生日?要是有個席就好了,人多,‘閒話’幾句,讓聰明人自己聽話音去。”

可惜的是,四月裡沒有人過生日的。

五月裡是太子千秋,卻未必會擺宴。

“九哥,十哥……”

後頭是不想聽到的聲音。

九阿哥跟十阿哥對視一眼,停下了腳步,轉身回頭。

後頭除了十四阿哥,還有十三阿哥。

十四阿哥帶了歡喜,道:“還是這邊值房好,點個卯就沒有什麼事兒,比戶部衙門強。”

九阿哥想著自己在戶部時的鬆快日子,道:“你在戶部忙什麼?”

十四阿哥聽了皺眉,道:“不得閒,挨個衙門轉。”

九阿哥聽了無語。

那還真挺忙的。

不說彆處,隻說清吏司,就有十四個。

這是需要挨個輪換麼?

大同小異。

十四阿哥道:“我才曉得汗阿瑪為什麼會設考封,八旗俸餉處的開支,就是大頭,八旗如今閒散人口越來越多了,打仗打不起,不打仗也養不起來了。”

九阿哥道:“早先挑甲容易,這尋常旗人家可不就是儘量多生幾個男丁,多吃幾份錢糧,要是運氣好的,趕上戰事,還有機會拚個世職,東邊不亮西邊亮。”

十四阿哥道:“倉場衙門支出也是大頭,這積年的銀子加起來,都不敢想……”

九阿哥道:“沒有法子,京城的糧食全是漕糧,漕運不穩,京城這邊的糧食就供應不上來,到時候且太平不了。”

十四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道:“漕糧路上的拋費還罷了,千裡迢迢額不容易,那通州倉跟京倉的損耗是怎麼回事兒?我就不信九哥您看不出來?”

九阿哥眨眨眼,道:“怎麼回事兒?鼠吃蟲蛀唄,還能有什麼?”

十四阿哥輕哼了一聲,道:“但凡蛀蟲少撈些,也不至於沒有西北的備戰銀子。”

九阿哥不接這個茬。

連十四阿哥都能看出來,其他人看不出來?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他又不是督察院的,管這些做什麼。

他是看出來了,朝廷從上到下,信奉的都是“水至清則無魚”那一套。

大貪不許,小貪卻不揪。

閒話的工夫,一行路過了北三所。

十三阿哥就作彆,回三所去了。

到了四所門口,十四阿哥卻沒有立時走,而是動了動鼻翼。

“什麼味道,這麼香?”

他說著,順著香味兒看過去,目光落在五所門口。

“九哥,您家中午做什麼好吃的了?”

十四阿哥亮著眼睛問。

嗬嗬……

九阿哥不想回答。

正好門口有動靜,是周鬆提了食盒出來。

“主子,十爺,十四爺……”

見大家在門口,周鬆忙請安。

九阿哥看著他的膳盒道:“往哪兒去的?”

周鬆看了眼十四阿哥道:“是福晉打發奴才給十四爺送的,擔心四所這裡膳房不齊備。”

九阿哥有些意外,對十四阿哥道:“那提回去吃吧。”

十四阿哥也頗為意外,本還以為是往北花園送的。

“哈哈哈哈,還是九嫂最好……”

十四阿哥說著,從周鬆手中接了膳盒,美滋滋地進了四所。

九阿哥沒有說彆,隻在五所門口拉了十阿哥一把。

“中午孩子們都在這邊吃,你九嫂叫人炸丸子……”

等到兄弟兩個到正房,不僅孩子們都在,十福晉也在,就等著九阿哥跟十阿哥回來了。

尼固珠眼睛發亮,伸著小胖手跟兩人比劃著。

“阿瑪,十叔,額涅叫人炸了十種丸子,十種……”

九阿哥笑道:“那是丸子開會啊!”

少一時,膳桌擺上來。

真是一桌的炸丸子,牛肉丸、豬肉丸、雞肉丸、魚丸等葷的,剩下就是各種素丸子。

再配上果仁菠菜、拍黃瓜、糖拌番柿、蒜泥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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