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固珠探頭探腦的樣子,落在太後眼中。

“尼固珠過來……”

太後對她招手。

尼固珠馬上起身,小跑著上前,挨著太後道:“烏庫媽媽,我也會唱酒歌,我也想敬酒……”

太後笑著道:“那就敬。”

十八阿哥與九阿哥已經回了座位,五阿哥還在旁邊。

五阿哥就仔細給尼固珠預備了哈達跟銀酒杯。

哈達對尼固珠來說太長了,就直接對折了捧著。

聽閨女要開嗓,舒舒跟九阿哥對視一眼,眼中都多了笑意。

大家也能見識一回了。

“狼坤……刀特然……拜會度……”

尼固珠的大嗓門唱了起來。

每個音都對,卻沒有一個在調上。

太後笑眯眯地聽著,並不覺得突兀,還點頭順著尼固珠打拍子。

康熙忍不住看了眼九阿哥跟舒舒。

真沒有聽過九阿哥唱歌,更彆說舒舒這個兒媳婦,見麵的次數都數得過來。

這孩子隨誰了?

同樣的長調,跟旁人唱的天差地彆。

倒是這個昂首挺胸的勁兒,有些九阿哥的影子。

尼固珠一邊唱著酒歌,一邊學著長輩的樣子敬酒。

太後、康熙與宜妃喝了尼固珠的敬酒。

舒舒遲疑了一下,低聲問九阿哥道:“爺,既是家宴,我是不是也該敬酒?”

她是兒媳婦、孫媳婦,還是莊子的女主人,不好這樣乾坐著。

九阿哥道:“是啊,不過也用銀杯,彆用碗,省得皇祖母跟娘娘醉了。”

馬奶酒喝著醇香,可後勁不小,容易上頭。

舒舒點頭,也去敬酒,從太後開始敬起。

隻是她沒有唱酒歌,規規矩矩地,捧著哈達。

太後接過,笑眯眯地看著舒舒道:“吃了你好幾年的雞蛋,一會兒要去看看雞舍,現下養多少隻雞了?”

舒舒上午才見過管事,自是記得清楚,如實回道:“兩千四百多隻……”

原本是兩千五百多的,拿了幾十隻出來,做下午那一餐。

太後驚訝道:“居然這樣多?”

康熙跟宜妃也望了過來。

要知道宮裡的雞鴨,都是內務府的皇莊輪著供給。

每年供百隻雞鴨以上的莊子,就是大莊了。

九福晉一個陪嫁莊子,居然養了這麼多雞。

舒舒道:“前些年少,隻有幾百隻,這兩年在莊子上種玉米,這糠皮正好可以喂雞,就分了幾個雞舍,養的多了。”

太後道:“那每天得撿多少雞蛋?吃不完怎麼辦?”

雞蛋是新鮮吃食,天冷了還罷了,夏天的時候十天半月就壞了。

舒舒道:“除了自家用的,還供了外頭的四間酒樓,再盈餘的做成了醃雞蛋跟鬆花蛋。”

太後讚道:“安排的好,過日子就要有成算。”

雖說九阿哥有爵位,可是一年下來才二千五百兩銀子爵俸,要養活上下幾百人口。

康熙忍不住望向五阿哥。

真是愚鈍,董鄂氏這裡的雞都養到兩千多隻了,還好好的,五阿哥那邊養了幾百隻,直接全軍覆滅。

現成的東西,都學不好。

同樣跟董鄂氏學習的四福晉跟七福晉,都小有所成,不如董鄂氏這邊的規模大,可也能自給自足。

五阿哥神色訕訕。

學了,就是運氣不好。

這雞一年四季都要防著雞瘟。

自己還專門安排了人過來學了幾個月,完全按照這邊的模式養雞,可是也沒有養成。

舒舒又給康熙敬酒。

她恭恭敬敬的,眼睛垂著。

康熙端了銀杯,沒有直接喝,也問了一句。

“聽說你這莊子種了不少玉米,種了多少畝?畝產多少?”

舒舒回道:“種了四百四十畝,去年畝產平均下來三百一十六斤。”

康熙聽了,不由沉思。

他記得清楚,四阿哥試種玉米的時候,海澱上等田畝產三百五十斤,通州中等田畝產二百九十斤,保定下等田畝產一百九十斤。

董鄂氏的莊子挨著山,不少是坡地,並不算好田,說是中田都勉強,可是畝產遠遠高於中等田。

“用了肥了?”

康熙想著這邊的養雞場,道。

舒舒道:“不僅重肥,還有深耕、密植跟全苗,侍弄的比較精細,人力畜力耗費的多。”

主要是這邊有雞舍還有養豬場,每日裡需要耗費大量飼料。

之前都是從磨坊買米糠,那也不是長久之計,就叫人多種了玉米,去年開始能自給自足。

康熙聽著點頭,將杯中酒乾了,跟九阿哥道:“回頭叫丁皂保在這邊多學學。”

玉米即能做飼料,還能釀酒,多存儲些說不得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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