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雖然決了沂、泗之水,可由於受到過袁耀的警告,曹操並未下狠手。
下邳城外雖然大水上漲,卻沒到影響百姓通行的程度。
曹操這次做事很有分寸,他也怕把袁耀惹怒了,跟自己死磕一場。
袁耀率大軍從南門出城,這其中就包括呂布的五千並州狼騎,和高順的八百陷陣營。
曹操則率軍伏於遠處高山之上,遙望下邳。
袁耀出城,曹操沒有任何出兵進攻的意思,仿佛與袁耀達成了某種默契。
大雨滂沱,曹操捏緊手中韁繩,眯著眼睛,心中思緒翻湧。
袁耀退了...
看來袁耀是真的放棄徐州了。
雖然曹操早有預料,可心中還是鬆了一口氣。
徐州之戰,呂布屢次敗在自己的手中,仔細算來,應當是自己勝了。
可是...當真是自己勝了嗎?
一身灰衣的司馬懿也在大軍之中,他望著下邳城的方向,眼中閃爍著如鷹隼般銳利的光芒。
任憑大雨拍打在他身上,司馬懿依舊恍如未覺。
一個身穿藍色錦衣的青年打著傘來到司馬懿身旁,為司馬懿撐起了傘。
“二哥,你怎麼還淋著雨啊?
若是著涼了怎麼辦?”
司馬懿當即收斂起眼中淩厲之色,又恢複了平日裡溫文爾雅的氣質。
“是叔達啊。”
為司馬懿撐傘的青年,正是司馬懿的三弟,司馬孚,司馬叔達。
“二哥,看來袁耀這是要撤退了。
終究是司空技高一籌,奪下了徐州。
從今以後,中原之地儘歸司空掌控了。”
“隻是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司空既然有大軍在此,何不趁袁耀撤退之際,率軍擊之?
若能擊潰袁耀之軍,便可讓偽陳一蹶不振,再也無法與司空爭鋒了。”
司馬懿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搖頭道:
“你以為司空不想擊潰袁耀嗎?
司空不出手,是因為我軍根本沒有取勝的把握。”
司馬孚愕然道:
“怎麼會?
如果我軍無法取勝,袁耀和呂布為什麼要放棄徐州?”
司馬懿淡然道:
“與其說是袁耀放棄了徐州,倒不如說是袁耀硬逼著司空吞下徐州。
這徐州,司空不要也得要。”
“二哥,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司馬懿也不管司馬孚能不能理解自己的話,輕聲歎道:
“公無渡河,公竟渡河...
司空,終究走到這個地步了!”
司馬孚不理解兄長司馬懿的話,可《公無渡河》這首詩他倒是聽過。
這是一首樂府詩,一共四句,詩詞的意思也很簡單。
司馬懿說的這兩句,是妻子勸夫君不要渡河,夫君卻硬要渡河。
“兄長是說...
這徐州對於司空來說,就是那條凶險的河流?”
司馬懿看著滂沱的雨幕,說道:
“是啊,此河,當真太凶險了。
司空得了徐州,看似成了雄踞中原的霸主,卻也會引起天下諸侯的忌憚。
尤其是河北袁紹,對中原早有覬覦之心。
他是不會容忍,司空擁有可以與他爭鋒的實力。”
“司空得了徐州後,與袁紹的大戰便迫在眉睫。
而袁耀抽身而退,便可穩居淮南、揚州,坐觀天下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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