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民國時期的馭鬼者疑是借助了一炷香,讓消失的意識重新蘇醒,並且再次活了過來。難以想象。這種複活比傳統意義上的複活更難,因為複活的人還需要重新駕馭靈異力量。楊間盯著柳青青看。不。現在應該不是叫柳青青了,而是一個陌生的民國馭鬼者的意識。這個人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是真正的民國人物,並且是民國時期的靈異圈人物,所知道的信息和東西估計是難以想象的,現在最關鍵的就看她願不願意吐露出來了。“古宅內的那個老人是誰?”楊間直接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柳青青笑了,笑容略顯詭異:“和我一批的人,就和現在的你們一樣,有人活著,也有人死去,活著的人要留守靈異之地,死去的人要做好身後事的準備,他可比我厲害多了,但總歸也有熬不住的時候。”“怎麼解決厲鬼複蘇這個問題?”楊間目光冷冽,直接問出了最重要的問題。柳青青道:“解決不了,如果這個問題能夠解決的話,我們也不用死了,所以我不會告訴你駕馭厲鬼的方法,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特色,也許你們這個時代的人可以找到一條與眾不同的路,超過我們這批人。”“你們當中不是有人活到了現在麼?”楊間皺眉道。“你也活到了現在。”柳青青說道。“懂了。”楊間明白了,這個柳青青話中的意思。每個時代總有一些馭鬼者能夠走到很遠,這些路不可複製,是死亡和運氣碰撞出來的結果,哪怕是告訴了你方法你也隻能當故事聽,那份成功不可複製。亦如秦老一樣,娘胎裡的時候就是異類,這種方法你能學麼?亦或者是那王察靈一樣,直接繼承化作厲鬼的王家一代,二代,這也是沒有辦法去學習的。所以楊間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而是繼續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不存在於現實,必須通過靈異公交車才能到達。”“用你能理解的話來說這裡是一處鬼域,隔絕於現實,但是終究平衡會失效,再次浮現於現實之中,靈異公交車隻是穿梭於各個特殊地區的工具而已。”柳青青緩緩的在屋子裡走動了起來。她摸了摸腦袋。之前被那染血的小木錘砸的有些凹陷下去的地方此刻正在迅速的恢複。很快。柳青青的身體再次變成了完美無缺的樣子。楊間見此神色微動,又繼續問道:“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鬼?”柳青青先是怔了一下,最後笑了,笑的很開心,捂著嘴,像是在看一個笑話一樣。“這個問題很好笑麼?”楊間皺了皺眉。柳青青走了過來,她穿著紅色的高跟鞋,邁著修長的腿,身姿優雅,透露出一種古典的美感,她走到了楊間的麵前,微笑道:“你難道沒有聽過鬼故事麼?”“聽過,但那都是假的。”楊間道。“你怎麼知道那些都是假的?故事在流傳,真相就隱藏在其中,而且你現在的層次太低了,不是在思考這種問題的時候,等你再活三年,可以去喚醒第二炷香的人,他會告訴你這個問題。”柳青青說道。層次太低?楊間身為最頂級的馭鬼者,駕馭了三隻厲鬼,成為了異類,掌握了重啟自身,擁有棺材釘和柴刀,就這樣的資本竟然會被評價為層次太低。“你不想透露信息,那何必要和我交流。”楊間冷冰冰的問道。他覺得,民國時期的人物並不是死絕了,也不是沒有辦法將信息傳給後人,隻是這些信息似乎都被有意的掩埋掉了。如果真相告訴後人一些真相的話,方法有一萬種。所以。當初王小明的那番話是對的,追尋過去沒有任何的意義。過去被埋葬,就意味著過去是失敗的,追尋一個失敗的時代隻是浪費前進的時間。“我醒來的時間太早了,我本打算去一個地方看看,但是他死了,所以選擇逗留在這棟古宅內,卻沒想到你竟打開了這間房間。”柳青青說道。“這個房間有什麼特彆的麼?”楊間道:“我是因為那鬼櫥才來到這裡的。”柳青青說道:“這個房間是一隻鬼,準確的說,這些紅色的物件是一隻厲鬼的拚圖,它試圖複蘇。”“僅僅如此麼?”楊間盯著她,帶著幾分持疑的態度。一隻鬼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準備這麼多物件將其關押麼?棺材釘,黃金器具,亦或者是一口棺材。諸如此類的都可以。“至少我知道的信息是這樣,畢竟這些東西並不是我打造的。”柳青青說道,似乎她隻是參與者,並不是締造者。楊間此刻沉默了。從這個民國時期的人口中他了解不到很多有用的信息。他無法找到厲鬼的源頭,也無法得到克製厲鬼複蘇的方法,甚至連很多靈異的秘密都沒有去解開。“鬼郵局的第五層有什麼?”沒辦法,楊間放棄了一些好高騖遠的問題,他直接詢問眼下的一些問題。柳青青再次笑了起來:“五層之上還有第六層,那才是郵局的核心,但是能進入第六層的隻能是一個人,而且,進入第六層的人一輩子也沒辦法離開郵局。”“為什麼?”楊間眼皮一跳。這個信息很有用。“因為那個人會掌控郵局,這個答案可以麼?”柳青青道:“你的問題越來越幼稚了,很多事情你自己能夠去發掘,在這裡詢問我沒有任何的意義,你該出去了,古宅內的七天是郵局給你的任務,完成它你才有資格進去郵局的第五層。”她似乎失去了解答的興趣,轉身又向著這個房間裡麵走去。“對你來說很幼稚的問題,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卻是要拿命去拚,你當初死了被埋的確是有原因的,這樣任性的性格,活不下來也是合情合理。”楊間冷冰冰的道。這話似乎觸動了這個民國時期的人。她停下了腳步,同時周圍的瞬間變得陰冷起來。這不是錯覺,而是實打實的陰冷了。仿佛厲鬼在複蘇,靈異力量在入侵身體。楊間鬼影晃動,抵抗著周圍的影響,他手持發裂的長槍而立:“生氣了?這才對,既然你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乾脆把你的記憶交給我,我能在這個世界上活的更久,走的更遠,解決更多的靈異事件。”麵對這個女子的那些答案,他並不滿意。所以他想要自己動手。拚一把。贏了的話他將繼承一個民國時期的頂尖馭鬼者的記憶。輸了。或許會埋葬在這古宅之中。很魯莽。可楊間並不這樣認為,因為他不能肯定失去了這個機會之後下次機會還要等多久。柳青青緩緩的轉過身來:“你如何從厲鬼的身上去竊取一個活人的記憶?”“果然,你也是異類麼?”楊間剛剛冒起來的衝動瞬間止住了。她短暫被喚醒,其實本質還是厲鬼,隻是因為那一炷香的力量幫她短暫的清醒了過來,一旦過了這個時間段,她的意識就會消散。這一點,莫名的和楊間類似。如果哪一天他的鬼影複蘇,那麼自身的意識也會被壓製,被厲鬼吞沒,但那份意識沒有消失,如果通過某種手段還是可以蘇醒的。隻是。被厲鬼控製的意識已經無法被竊取了。靈異和靈異的碰撞隻會死機。所以,這個柳青青在提醒楊間。就算是她不還手讓楊間竊取記憶,楊間也沒辦法做到,甚至會因此讓自己死去。“我的時間快到了。”忽的,這個柳青青又開口了,她抬起了手臂,原本潔白無瑕的手臂上卻開始乾枯,出現屍斑,有腐爛的跡象。身上的膚色開始黯淡下去。就連旗袍也沒有之前那般鮮豔了。空氣之中的香味開始伴隨著一股淡淡的屍臭味出現。顯然。那一炷香正在開始失效,馬上她就要徹徹底底的成為厲鬼。“你該走了,在我失控之前,我會在這個房間裡處理好的,這個人也不會死,她會活的好好的,並且我會送她一件禮物。”柳青青再次轉過頭去,她緩緩的走到了那梳妝台前坐下,無視了楊間的存在。楊間見此,最後還是選擇放棄了。他沒有對柳青青動手。已經沒有了意義。無法竊取記憶的話,這動手就沒有任何的好處。這個這個人已經在複蘇的邊緣了,再繼續刺激下去的話,隻怕那一炷香的時間還會繼續縮短。到時候就不是在和人對抗了,而是和一隻恐怖的厲鬼對抗。但楊間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他目光在這個喜慶而又詭異的房間裡打量了一下,似乎想要帶走點什麼。自己不能白跑一趟。“你把這東西帶走吧,哪天遇到的那隻鬼,或許能幫助你。”那個旗袍女子再次開口道,她從梳妝台的抽屜之中取出了一樣東西,往後隨手丟了出去。是一個玉手鐲。玉的顏色是黑色,但是裡麵卻是鮮豔一片,仿佛鮮血滲透了進去。手鐲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但是沒有破碎。這是靈異物品,縱然是看上去再脆弱,隻要靈異力量還在就不會損壞。“這東西有什麼用?”楊間問道。那女子不再開口了,而是輕輕的哼起了小曲,是戲腔,很古典,帶著幾分懷念和傷感。她烏黑的頭發在掉落,鮮豔的旗袍上便的臟舊起來。仿佛一切都在迅速的老去,腐爛。但那隻是一個重影,真正的柳青青依舊是閉著眼睛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隻是這一切隻有楊間鬼眼看的清楚。在普通人看起來,重影和柳青青都是一個人,根本就沒有分彆。楊間不說話,隻是撿起了地上的那個紅色的手鐲,然後轉身離開了。形勢惡劣。他沒必要和一個快要複蘇的人去計較什麼了。離開之前,他甚至把房門都關上了,不過沒有上鎖,這把鎖他要帶走。“楊間,我們應該還會再見麵吧......”紅色的房間裡,一個低喃在回蕩,帶著幾分笑意。“鬼櫥的交易任務完成了,郵局還有第六層,得到了一個紅色的手鐲......這一趟似乎並不算虧。”楊間回頭看了看。他不敢再靠近那個房間了。因為下次開門,裡麵就不再是柳青青,而是一隻真正的厲鬼。那個房間將成為禁忌,隔絕一切人的踏入。鎖不鎖門已經不重要了。所以這裡沒有了停留的價值之後,他立馬原路返回,繞開了那詭異的人群來到了大堂中間。“楊隊,你回來了?剛才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周登依舊站在那裡,他略微好奇的詢問。不過說話的時候目光卻停留在了楊間手中的那個紅色手鐲上。“沒動靜?不應該,我在那裡遇到了柳青青,不過那不是真正的柳青青,她被靈異力量侵蝕了,一個不屬於她的意識正在和我對話,你們沒有聽到麼?”楊間問道。這麼近的距離,應該都有聽到才對。然而不隻是周登,旁邊的其他人幾人也搖頭表示沒有聽見。楊間臉色一變,他的鬼眼立刻再次向著那過道看去。之前那上鎖的房間消失了。那裡隻有一麵牆壁,哪有上鎖的房門。“消失不見了?是那個民國時期的女子做的麼?她想要帶走這一切,然後找個地方處理自己身後事。”楊間眸子閃爍,心中這樣猜測。“看來楊隊進入了未知的地方,靈異乾擾了一切,讓我們沒辦法得知情況,既然如此楊隊你不給我們說說?”周登詢問,眼睛一直盯著楊間的那個手鐲。仿佛是想借此機會打探消息,然後伺機也去尋到那個地方。“沒什麼事情,就當是我臨時走開了一會兒吧,不要追問了,這次的頭七送信任務還沒有完成,危險還在,不要去好奇其他的事情。”楊間深深的吸了口氣,他收回了目光。不再想之前發生的一切。就當是一場離奇的經曆。當務之急還是穩住今天的局麵。畢竟鬼櫥的交易和送信的任務是兩件事情,彼此也沒有相互乾預。“不說,肯定是想吃獨食。”周登小聲的嘀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