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人宿舍,傅聿南緊擰眉頭,被剛從浴室出來的張宥恒上下打量:
“你不是去小屋嗎?怎麼,遇到誰了?”男人剛結束淋浴,隻披了一條淺灰色浴巾濕著身子出來。
在臥室明亮的燈光下,他飽滿的胸膛連帶結實的胳膊都繡著色彩冶麗的紋身,格外搶眼。
傅聿南抬眸,瞥向這位充滿痞性、一副花蝴蝶做派的舍友,心道這個姓張的倒是八卦。
“我沒有遇到人,隻是......”傅聿南沉吟片刻,還是把自己的猜測告知了對方,“我們可能要迎來第六個男嘉賓了。”
張宥恒微怔:“還要來一個?你在開玩笑嗎?”
現在已經是狼多肉少的情況,又來一個搶食的怎麼辦?
“你先聽我說......”傅聿南簡單地訴說了一遍自己在小屋的奇遇,最後淡淡道,“如果不是多了一個隱藏嘉賓,那她的票箱......不可能出現六票。”
證據確鑿,即使是張宥恒也陷入了沉默。
在他們麵麵相覷時,宿舍最後一個人,裴子野也推開了門,手裡拿著一份看起來很獨特的信封:
“喂,你們過來一下。”
傅聿南和張宥恒知道他剛才去找工作人員問底片的事,以為他要到了跟謝庭澍一樣的福利,所以看他不怎麼順眼。
“你過來不就行了?”張宥恒抱著手臂,懶懶地一笑,“有手有腳還得讓彆人走過去找你?”
傅聿南看著裴子野手裡的信封樣式倒是有了點不好的預感:
“新任務?”
“對,”裴子野遞給他們一個“愛來不來”的眼神,“攝影機現在已經開了,你倆不看任務彆說我不負責啊。”
傅聿南看了眼房間內鑲嵌在牆壁裡的電視,心道節目組今天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以往不是一直電視通知第二天任務的麼?
“彆看那個了,”裴子野晃了晃信封頁,俊美英挺的臉龐隱現一抹玩味的笑意,“電視發布的任務一般是男女房間都有的,現在這個......隻有男生能領。”
兩人也不耐煩聽他賣關子,遂走了過去,接過了他手裡的信封。
傅聿南先掃了過去,良好的信息處理能力讓他迅速理解了節目組的安排:
“明天是第一次約會日,男嘉賓們需要買約會服裝送給女嘉賓,被女方選中後自動組成一組......也就是說,約會對象是隨機的。”
張宥恒挑了挑眉:“給她們買衣服?”
“沒錯,”裴子野終於點頭了,還不忘看向鏡頭那邊,表情不爽,“導演也真是的,既然是約會,能不能讓我們自己約啊?”
畢竟靠運氣的隨機組隊,讓他很難跟林恩靜有更多接觸。
今晚兩人在水池拍完寫真,無聊了一整天的裴小少爺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傅聿南和張宥恒也是這麼想的,誰願意放著心動嘉賓不選,跟彆的人浪費時
間?
但他們比裴子野年長(),很多東西不會直勾勾說出來。
“什麼時候出發?”傅聿南問了一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立馬反應過來,捏著信紙看到了末尾,“明天上午......男士們單獨行動。”
“對,正式約會在下午。”裴子野琢磨過了,“所以嚴格意義上,隻有半天時間。”
張宥恒幽幽地歎了口氣。
這麼一來,明天上午的看點......就是他們幾個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收到了節目組的一條私下信息,表示購買衣服的費用在200元內可以報銷,多出部分嘉賓自行支出。
這條短信一到手機上,五位男嘉賓表情都有點古怪。
嗯......兩百塊報銷額度,節目組挺“大方”的哈。
好在沒有限製嘉賓自費,他們當晚就搜了一下附近的商業區,提前安排好了第二天的行程。
次日一早,觀眾們陸陸續續抵達直播間,準備圍觀今天有什麼健身房或者廚房的新組合出現。
像昨天的敏兒L,傅聿南以及林恩靜三人組就很抓馬,不知道今天有沒有驚喜。
但讓他們詫異的是,健身房裡隻有兩個女生,是黎瑤和林恩靜。
兩人是一起來跑步的,林恩靜今天穿了一身緊身瑜伽服,淺紫色的長袖長褲緊貼皮膚,前凸後翹、弧線圓滑的身材讓人看得移不開眼。
尤其是她站在跑步機上跟著機器節奏動作時,鏡頭都不敢放側麵,以免引起過多的意淫彈幕,而是放的後側和臉部特寫。
女人的馬尾高高地束起,白皙的臉龐滲著汗,喘息時紅暈有點明顯,黎瑤在她旁邊也隻敢時不時偷瞟一眼,頰側的熱意不斷滋生。
她昨晚把硬幣投了給林恩靜其實也是選無可選,乾脆找了個自己覺得最順眼的人。
男嘉賓那邊,高傲的黎瑤是真拉不下臉倒追。
哪怕作為一個顏控,她天生對長得好看的男人更寬容,更有耐心,也無法接受對方眼裡都是另一個女人。
這一季的五個男嘉賓外形都極其出色,而且每一個都有自己的特點,哪怕是最窮的裴子野,也不卑不亢,身上洋溢著年輕人朝氣蓬勃的生命力。
隻是......黎瑤投票前就知道,自己把硬幣給誰都沒有意義。
在匿名+並非雙向曖昧的情況下,他們根本不知道哪個女嘉賓投給了自己。
所以她就把票塞給林恩靜了。
投給比自己年長、一直溫柔體貼又關心自己的美人,讓黎瑤的心理平衡許多。
至少林恩靜不會對自己毫不在意,她們昨晚在宿舍還坐在一個床上談心了呢。
林恩靜給她和唐盈雪分享了很多有利於保持身材的舞蹈動作,還給她們跳了一支簡單的民族舞。
當女人纖腰款擺,婀娜舞動間朝她們投來春水般盈盈的眼波時,兩位年輕的小姑娘都理解了何為亡國君主會沉溺於歌舞聲色——
足夠美麗的事物
() 光是看著就能讓人煩惱頓消。
黎瑤甚至還問林恩靜:“你是培訓機構的老師,那你的學生一定多得搶不過來吧。”
林恩靜抿唇笑道:“機構的招生計劃是開春就定好的,我們老師隻負責按照課表帶班,不過請我去商演和私下排舞的單子確實不少。”
原身最厲害的便是這一身從八歲就開始學習的舞藝。
餘家自然沒有心思和資源供她學舞蹈,但原身讀小學時遇到了一個很好的舞蹈老師。
那時學校要組織學生參與一個市級表演,高薪聘請了一位從上藝退下來的三十多歲的舞蹈演員選拔好苗子。
年僅八歲的餘清淼因為能吃苦、身段又好,就被對方選中了。
在表演拿到一等獎後,那位舞蹈老師還問餘清淼願不願意跟她學舞,以後考到頂尖的舞蹈學府成為很厲害的人。
但餘家怎麼舍得讓女兒L“走歪路”,甚至還打了電話罵了一頓那個好心的舞蹈老師,說她想坑錢。
也是餘清淼的運道好,那位舞蹈老師並沒有因此生氣,反而看清楚小姑娘麵臨的地獄般的家庭——
所以她資助了餘清淼後麵十年的學舞費用,條件就是餘清淼必須成為一個優秀的舞蹈演員。
“不要辜負你的天賦。”
那位舞蹈老師撫摸著原主的頭,語氣平淡。
但世界不是童話。
在天賦和勤奮的加持下,原主考進了上舞,卻發現無論怎麼努力,麵前始終橫亙著一座無形的壁壘,將她和那些天之驕子們遠遠地隔開。
出身小鎮的她,唯一的後台就是一位過氣的上藝的退役舞蹈演員,沒錢沒資源,有時候連買件好點的舞蹈服都捉襟見肘,還要自己打工賺學費生活費,時間被擠壓得幾近於無。
再加上後來她戀愛了,以為跟男友結婚之後生活就會好起來,還因為談戀愛這件事和恩師鬨決裂。
“你既然要結婚,就彆再當我的學生。”那位終身未婚的舞蹈老師一通電話,輕描淡寫地結束了兩人的師生情誼。
原主自然是不甘心的,但老師卻讓她在十年內都不能戀愛,這和她的觀念完全悖逆了——
女人不就應該按部就班結婚生子嗎?
為什麼老師不想看到她幸福?
恩師的放棄,生活的窘迫,讓她在情感上越發依賴男友。
後麵,考慮到自己和男友畢業後要結婚,她沒有選擇那些經常出差不著家的大型歌舞劇團演員崗位,也擱置了學校老師推薦給她的出國進修的機會。
家裡不會給她出錢的,男友......就算願意給,也傷感情。
餘清淼不是沒有誌氣,但窮人的誌氣一文不值,她就連試錯成本都沒有。
那些生在羅馬的人可以花很多錢去爭取一個試訓名額,爭取一個交換機會,換來知名舞蹈家的指點......但她沒這個條件。
加上男友家人的pua,以及父母的訴苦讓她越發想要早點賺錢,
早點在魔都立足。
因此,畢業後她應聘了一份魔都知名舞蹈機構的老師崗位,稍微努力一下,差不多能月薪過萬。
那個時候,餘清淼低估了在魔都生活的壓力,每年大半的錢都打回了家裡贍養父母——
畢竟弟弟們都還小,她不照顧家人,還有誰能照顧?
心軟又善良、追求愛情和家庭的原主,在放棄了那些機會後,發現人生的齒輪好像停滯了。
二十歲出頭的她,有愛情有事業也有親情。
二十九歲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
哦不對,親情還是有的,但每個月抽取她大半工資的做法也讓她倍感疲憊。
來到這個戀綜後,親眼見證著比自己小的女生們多姿多彩、無限光明的人生,還有那些男嘉賓們超乎她想象的闊綽和俊美——
就像灰姑娘誤入了皇宮,沒有仙女教母的加持,沒有華服,她毫無自信,每天都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生怕自己的腳弄臟了這幢頂級豪宅的地板。
“清淼,你怎麼跳得那麼好?”唐盈雪趴在床上,一邊感歎一邊打量著林恩靜,“我以前一直覺得舞蹈機構的成人培訓都是坑錢的,沒想到臥虎藏龍啊。”
“可能因為我足夠相信自己吧。”林恩靜彎了彎眸子,眼底像是蓄藏著整個春天,“畢竟......舞蹈占據了我人生百分之八十的時間。”
“但你還是隻能在機構當個普通老師。”黎瑤說話比較直接,她沒什麼壞心眼,就是單純為林恩靜不值,“當初為什麼不選更專業的路線呢?”
“更專業......也意味著更費錢。”林恩靜坐在床褥上,第一次向她們提起原主的家境,“我大學畢業的時候,比較傾向早點獨立,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嘛。”
“也是。”唐盈雪在這方麵稍微有點共鳴,她家境也一般,不過勝在父母疼愛,基本不會讓她委屈自己。
黎瑤這位出身就在金字塔尖的大小姐可就沒辦法理解了。
“你當時那個關鍵詞——說有事勿cue,我還以為你特彆拽,”黎瑤想起自己對林恩靜昨天的誤會,“被家裡寵壞了,才這麼有個性。”
“怎麼會,你們難道不怕麻煩嗎?”林恩靜想了想,“嗯......而且後麵我也不想跳舞了,因為每次彆人知道我是舞蹈專業都會讓我來一段。”
“我懂,就跟小時候家裡人非要你在客人麵前展示才藝那樣。”唐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