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永政終究沒能在咒監會等到夜蛾正道過來救場,因為五條悟一行人在回高專的路上,恰巧碰上夜蛾正道,幾人直接打道回府。
夜蛾正道在路上跟眾人閒聊幾句,對咒監會發生的事大致有所了解——怪不得禪院永政突然發瘋說出那麼一句話。
他心中了然,但無慈悲,畢竟這件事他才是那個最大的受害者,這是咒監會應得的。
夜蛾正道的底線隻有一個:動他可以,動他的咒骸不行。
他一想到咒監會的判決裡還有一條是“銷毀所有咒骸”,心中無明業火就蹭蹭往上冒。
表麵看上去,他聽到判決時無悲無喜,神色不變——但這隻是因為麵癱,無論是憤怒還是悲傷,他永遠都是這個表情。所以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來,但他內心相當憤怒。
在上條夏安去泰國的這三天,他待在高專報複性地大量製作咒骸發泄情緒,一邊縫製一邊思考該怎麼報複回去。
我們咒術師的精神狀態是按照年齡排序,從年長到年幼逐漸發瘋的,誰年輕的時候還不是個刺頭了?
他,夜蛾正道,上學的時候光憑一張臉就能嚇退三條街的不良少年。
夜蛾正道推了推眼鏡,沉聲道:“劇院的招聘日期昨日截止了,釘崎他們已經把合適的簡曆篩選出來,隨時可以開始麵試。”
他頓了頓,把自己這幾天想好的“報複行動”說出來:“現場安保以及維持秩序可以由咒骸擔任。還有,關於劇院的劇目,我想到了一個新的方案,等回去之後我把策劃書拿給你。”
五條悟頗感意外,夜蛾校長不一直是支持但不參與的態度嗎?!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他想都沒想直接同意了。
咒骸是實體,能夠被普通人看見,並且夜蛾校長的咒骸還很可愛,把他們放到大眾麵前再適合不過了!
五條悟拎起手裡的加茂秀司:“等把他解決完,馬上開始麵試。”
加茂秀司早已昏死過去,但這並不能幫他逃過審訊。
審訊二人組——狗卷棘和淺野百合子早已等候多時。
“醒過來。”
音色清冷的咒言師命令道。
加茂秀司眼皮瞬間睜開,大腦被迫清醒。他睜眼,麵前好幾張“凶惡”的麵孔正盯著他。
在他視野中,五條悟“獰笑”著對他說:“不要抵抗咒言哦~敢抵抗的話,把你打個半死再審訊也是一樣的。”
在各種威脅和強迫下,加茂秀司把他知道的所有東西一股腦都交代了。
羂索曾經偽裝成加茂家族過去的族長,加茂憲倫。在此期間,他利用加茂家族的權柄瘋狂斂財,擴充勢力,策反許多咒術界的重要人物。
加茂秀司以及他所在的這一整個旁支,都是羂索留在加茂家族乃至整個咒術界的暗哨。
五條悟聽他這麼說,很開心地全程錄音並轉發給了加茂家主。
關於羂索的最終目的,也就
是讓全人類與天元同化(),他們早已從天元那裡知曉?()?[()]『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他具體要怎麼做,下一步計劃是什麼,尚未知曉。
加茂秀司則是相反,他並不清楚羂索的最終目的,但對羂索下一步的計劃卻有所了解。
——死滅回遊。
羂索收集了千年來各個強大咒術師遺留下來的咒物,並把他們喂給普通人類。除此之外,還在許多擁有術式基因的普通人身上做了標記。
當時機成熟,即五條悟封印成功後,羂索便會用“漩渦”吸收真人的無為轉變,一次性改造所有被標記的人。對於他喂過咒物的人,強化他們的肉/體,使他們能夠接受咒物受肉;其他被標記的人,則改造他們的大腦,讓他們成為咒術師,最後把這些人圈在各個結界內進行“死滅回遊”。
夏油狐一驚:“吸取術式?”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漩渦”居然還有這種能力。
極之番·漩渦是咒靈操術的終極術式,羂索在奪取夏油傑身體後,也掌握了這個術式。
根據加茂秀司所說,術式抽取是漩渦的隱藏能力,一級以上的咒靈都可以被抽取術式,但術式效果是一次性的。
與現在特級咒靈滿大街橫行的狀況不同。漩渦的外在能力是抽取多個咒靈的咒力,讓多個低級咒靈融合在一起的攻擊強度堪比特級以上的咒靈。一般來說,一級咒靈已經是級彆很高的咒靈了,是可以反複放出來使用的,沒人會奢侈到把一級咒靈拿來當一次性消耗品,所以當初的夏油傑在掌握極之番·漩渦後,沒能開發出這個功能。
上條夏安聽到“真人”這個名字不由得捂臉。
自從真正加入咒術界,每次聽到這個名字都好羞恥。那時的他怎麼就沒看出來真人不是什麼好人呢?!喜歡過真人都快成為他永遠的黑曆史了……
不出他所料,五條悟聽到“真人”的時候,目光飄了過來,促狹地笑了一聲。
上條夏安:……
他乾咳一聲,轉移話題:“但是真人現在已經死了,羂索這個計劃注定無法實現。”
夜蛾正道讚同道:“沒錯,現在最重要的是他標記的那些人,和吞下咒物的那些人,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始終是個隱患。加茂秀司,羂索是怎麼進行標記的?”
加茂秀司絆絆磕磕地如實回道:“通過日本各地的詛咒或者怪談傳說,比如有鬨鬼傳說的爛尾樓,自殺森林等等,普通人隻要因為好奇或者無意中經過那裡,就會被標記。”
五條悟聽到後一愣,突然想到困惑他許久的一件事。
詛咒……經過……被標記?
他突然蹭地一下站起身:“我知道是因為什麼了。”
其他人驚訝地看著他。
五條悟走到上條夏安身邊,把他抱起來,一邊跟夜蛾正道囑咐道:
“夜蛾校長,麻煩通知惠去醫院。”
說完,他抱著上條夏安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夜蛾正道愣了一下,也迅速反應過來。與醫院和詛
() 咒有關,他也明白五條悟說的是什麼事了。
他立刻撥通伏黑惠的電話:“伏黑同學,立刻趕往醫院。”
“我想我們已經找到你姐姐昏迷不醒的原因了。”
…
伏黑惠接到電話時,恰巧剛執行完一個任務。
“七海先生,抱歉我想請個假……”
七海建人看到難得露出激動神情的少年,很痛快地當場宣布提前下班。
伏黑惠得到許可,立刻飛奔到醫院,推開病房大門。
“五條老師!!”他有些無法控製自己的聲音,急切地想要詢問姐姐的具體情況。
自從母親離世,父親消失,他就一直跟姐姐伏黑津美紀相依為命。
他的姐姐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人,即便被欺負,也堅信以暴製暴無法永遠解決問題,阻止他使用暴力解決問題。
他從未見過如此純粹的善良,就像春日和煦的陽光,讓人全部神經都無比放鬆,一瞬間掃去所有陰霾,認真積極地生活下去。
然而就是這樣的姐姐,卻被詛咒了,陷入長久昏迷中。
那時候的他意識到一點:世界是不公平的,太過善良的人會被惡意傷害。
所以需要有人去創造一個善良的人能幸福活下去的世界,因此他接受了成為咒術師的命運。
以暴製暴雖然是錯誤的,但有用。咒術界恰好就處在這片灰色地帶。
然而在經過一番努力後,即便他成功祓除了詛咒姐姐的咒靈,姐姐卻仍舊沒有蘇醒,就連五條老師也無法探明原由。
但是他今天終於收到關於姐姐新的消息了。
五條悟和上條夏安的速度比伏黑惠快,提前了十五分鐘抵達這裡。
他們已經大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然而臉上卻不見喜色。
伏黑惠激動的心情冷卻下來,看到五條悟老師這副表情,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惠,我們大致搞明白了你姐姐的狀況。”
伏黑惠聲音有些顫抖:“能夠……治療嗎?”
“有些棘手。”五條悟沉聲道,“津美紀不僅是中了詛咒這麼簡單。”
伏黑惠聽到“有些棘手”這四個字從五條老師嘴裡說出來,腦袋嗡一下,大腦一片空白。他腳步虛浮,仿佛整個人都陷進一片虛無,與外界的一切感知都斷開聯係。
如果連五條老師都會感到棘手……那姐姐她……
“惠!”五條悟略微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振作起來。至少我們已經知道了病因,有了一個努力的方向。”
伏黑惠嘴角向上扯了扯,但怎麼看都像是在苦笑。
“我知道了……津美紀她是因為什麼陷入昏迷?”
五條悟將有關死滅回遊的一切和羂索這些年為此做出的準備講給他聽。
“……津美紀出事的地點,八丈橋,便是羂索用來標記普通人的地點之一。在你們祓除八丈橋咒靈後,津美紀身上的詛咒雖然消失了,但是
標記依然存在。”五條悟接續解釋道,“原本我判斷她是因為標記的原因陷入昏迷,因此帶著夏安過來,看能不能消除標記,但是……”
伏黑惠拳頭握緊:“難道連上條同學也無法消除?”
上條夏安搖頭:“不,標記消除了,五條老師也確認了這一點。”
五條悟認同道:“沒錯,夏安剛才嘗試消除標記,我的六眼能夠看到,津美紀身上有一絲灰色的咒力消失了”
那大概就是羂索的標記,然而標記消除後,伏黑津美紀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五條悟繼續說道:“如果她的昏迷不是因為標記,那就隻剩一種可能……咒物。”
伏黑惠語氣艱難:“你是說……像虎杖一樣……吞下了咒物?”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羂索所為……那麼就隻剩下這一種可能性。”
他十分清楚吞下咒物的後果。吞下咒物後,要麼就是像虎杖悠仁那樣壓製住咒物,要麼就是反過來,本體意識被咒物壓製,成為其他靈魂的宿主,這也被稱為“受肉”。
如果是後者,又再次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宿主如果是咒術師或身體素質極好的普通人,他們的肉/體能夠接受咒力的衝刷,受肉成功後,外表不變,與常人一致。另一種則是身體素質無法承受咒物,肉/體會發生崩壞,受肉成功後外表可能會變成怪物,或是受肉失敗直接死亡。
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