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放回來,讓他說。”璟王淡淡地開口道。
丁牛知道自己可能難逃一死,可若是不用受刑,他恐懼之餘又覺得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就招供了。
丁牛是王府從外麵買的奴才,不是內務府撥過來的內侍,不過,他簽的是死契,工作是負責前院的灑掃。
據他所說,前段日子,他家裡出了困難,急需用錢,但求救無門,籌不到銀子。
然後他有個老鄉妹子,是在徐侍妾那邊當差的。
這老鄉妹子昨天找到他,給了他一百兩銀子,教給他一段話,讓他找機會在世子麵前說出來。
老鄉妹子還說道,若是事後他因此身死,還會給他爹娘一筆銀子,丁牛就答應了。
謊稱自己是太子眼線,也是老鄉妹子告訴他的辦法。
可是,他太膽小了,對著王妃還能這麼講,一見王爺也插手此事,還要對他用刑,他就頂不住了。
當然,他也怕因此連累爹娘家人,想著不如說出來,求王爺放過他的家人。
“居然是徐侍妾。”王妃聽著這背後之人,有些意外,又為她的愚蠢糟心。
這些侍妾們一個個的膽子怎麼這麼大,已經走了一個趙侍妾了,居然還不老實,敢搞這種小動作。
好在高位份的幾個庶妃,還有伍側妃倒挺安分守己的。
“王爺,徐侍妾那邊,你要親自過問嗎?”王妃問璟王。
璟王擰眉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這個徐侍妾是誰,原是揚州瘦馬,好幾年前收進來的,已經許久沒寵幸過她了。
“這個徐侍妾,平日裡和誰走的近?”璟王問王妃。
“徐侍妾是個性子活潑的,話也多,沒事的時候總是喜歡串院子走動走動。
這府裡的幾個侍妾,除了姚侍妾和她關係不和之外,其他人倒是和她關係還行,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王妃將了解的情況告訴璟王。
因為出身卑微,徐侍妾總想著投靠後宅其他女人,獲得一些庇護,之前投靠過姚茵茵,後來鬨掰,她還趁姚茵茵落魄時瘋狂踩她,因此結仇。
姚茵茵從家廟被接回來後,在後宅裡的頻繁宅鬥(鬥嘴)對象,就是徐侍妾了。
也得虧兩人院子住的不是很近,要不然一定天天鬨嘴皮子。
“你處理吧。”璟王確定是內宅爭鬥,不是外界政敵後,便也撒手不管,交給王妃全權處理了。
“那若隻是徐侍妾,該如何處置她?”王妃問璟王的意見。
在背後唆使下人挑撥離間,引起爭鬥,按照王府的規矩,倒也不至於直接就判了死刑送走,畢竟不是害人性命。
而是杖責二十,罰月銀一年,禁足半年,抄寫府規一百遍等等。
不過,因為徐侍妾挑撥的是王妃和葉側妃的關係,都是她的主子,她的罪名就更嚴重了一些,可再酌情增加刑罰。
但是,刑罰怎麼加,還要看璟王的意思。
就如那趙侍妾,按照規矩,她也就是投靠爭寵,沒做太過分,不至於被送走,可璟王還是將人給送出府了。
說一千道一萬,王府裡,璟王最大,對這些侍妾的處置權,他說一不二,根本就不用在意什麼府規。
“你按照規矩來辦。”璟王說完,便起身要走。
全程當背景板看戲的葉青芷也跟著起身,要回攬月居,又沒她什麼事。
“青芷,對這事,你有什麼意見沒?”王妃叫住她,開口問道。
葉青芷想了想,一臉認真地說道,
“妾身覺得咱們王府給下人提供的就業保障還不夠完善,還需改善,也能杜絕類似的情況發生。”
“???”王妃一臉問號。
就業保障?什麼玩意?
不是在說徐侍妾的事情嗎?
璟王看著她,嘴角微微翹起,索性也不急著走了,聽她怎麼說。
“丁牛被收買,是因家中急用錢需要銀子,可他又沒有正規渠道可以借到利息低或是不要利息的銀子,就隻能鋌而走險,哪怕知道下場是個死,為了銀子也乾了。”
葉青芷開口說道,
“妾身想著,為了杜絕此類情況,王府可以出一個政策,在下人的家裡出現重大變故時可以申請一筆應急救濟金,事後下人要不要還,又要如何還這筆銀子,可以再商議。
如此一來,也就能避免再出現下一個丁牛。
當然,這種政策也不能完全杜絕貪婪野心的人,但多少能收買人心,讓下人對王府更有凝聚力和歸屬感,能在應對危機時擰成一股繩,對王妃和王爺也更加的忠心。”
家人們誰懂啊,她看的好多宮鬥宅鬥小說,都有此類似情節,女主身邊的丫鬟背叛她,隻因為需要銀子,因為沒錢的苦衷,也不是因為野心。
所以,葉青芷聽到丁牛的話,第一反應想的就是這個應急救濟金。
若是王府有這塊保障,不就能杜絕這種情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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