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過了臘八就是年,更何況這都臘月十八,眼看著就到年根了,年味是越來越濃了。
葉青芷在溫泉山莊玩了三天,還不覺得要過年了。
可是,等重新回到城內,坐在馬車裡,她看著外麵的街景,立刻就感覺到了濃濃的年味。
到處都在張燈結彩,紅燈籠,紅對聯,入眼紅豔豔的,看著就喜慶。
街道上的商販也變的比之前多了,賣著各種各樣的年貨,吆喝聲不絕於耳。
街上買東西的百姓也變多了,熙熙攘攘的。
雖說不是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可也透著一股子的精氣神。
這股子精氣神,是因為吃飽穿暖了,是因為對未來生活抱有期待,覺得往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有那婦人一手牽著娃,一手拎著草繩捆的肉,娃手裡拿著串冰糖葫蘆舔啊舔,一臉幸福樣。
也有那路過的娃,一臉羨慕地看著對方手裡的糖葫蘆,轉身揪著娘親的衣袖撒嬌,也想要買。
“哎呦,一串糖葫蘆要五文錢呢,夠咱們買個肉包子吃了。”婦人不願意,聲音也抬高了,皺著眉頭叫嚷。
葉青芷的注意力也就被他們給吸引過去了,看母親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孩子大概有個四五歲。
他們穿的衣服上雖有補丁,但很乾淨,小孩子的臉也洗的乾乾淨淨的。
婦人挎著竹籃子,籃子裡裝滿了各樣的年貨。
葉青芷聽那婦人皺眉叫嚷的話,以為小孩子不可能吃到糖葫蘆了,沒想到最後他母親妥協了,可嘴裡還念叨著,
“好好好,給你買一串,可你彆想再買肉包子吃了。要不是今年收成好,朝廷又減了稅,又大過年的,糖葫蘆,肉包子你想也彆想!”
葉青芷聽到這,不禁笑了笑,扭頭衝旁邊看書的謝晉笑著道,
“殿下,你聽見沒有,因為你減輕賦稅的舉措,孩子們過年的時候都能吃到糖葫蘆了。
雖然這隻是很小的事,可也意味著百姓們的生活在變好。”
謝晉放下書,看了車窗外麵一眼,笑著說道,
“爭取再過兩年,那婦人和孩子可以一手肉包子,一手糖葫蘆,不用做選擇,兩個都買了。”
葉青芷被他的話逗笑了,可也很喜歡他的話,點頭讚同道,
“殿下說的真好,底層百姓不就盼著日子越過越好嘛。
自己吃飽穿暖,孩子能有出息,出人頭地,科舉做官,再大的目標他們都不敢想了。”
謝晉點點頭,湊過去靠著她,和她一起瞧向外麵的街道,過了好一會兒後,才又開口道,
“你有沒有發現,街道上的年輕貴女多了不少,她們也沒有戴帷帽,很顯然,咱們的禮法新政,已經有了一點點效果了。”
“我平日出門少,對這塊缺乏認知,所以沒感覺出來,不過,既然殿下都說有進展了,那肯定效果斐然了。”
葉青芷先是搖搖頭,又笑著奉上一堆彩虹屁,毫不吝嗇地給足情緒價值,
“殿下,你現在做事愈發舉重若輕了,推翻禮法這麼棘手的問題,你都能通過調配合適的人才,並給予關鍵的支持,讓此事無比順利的完成,幾乎沒什麼反對的聲浪。
所以說,跟著你這樣智謀超群的君主做事,真乃臣子之福啊!”
葉青芷也不是完全拍馬屁,在莊園的那場關於禮法的辯論會,看似是端王在主持,負責控場,可裡麵也有很多太子的手筆。
比如,昌平公主實則是太子請過去的,因為太子知道這位姑母的硬脾氣,更知道她對一些束縛女子的禮教也深惡痛絕,絕對支持此事。
不光昌平公主,大燕九公主也是他讓端王請的,覺得她來自大燕,或許能有些不同的觀念,事實證明,九公主確實有,還給了一擊絕殺。
還有幾個關鍵的控場人物,太子也早就私下裡溝通過了。
再比如,紀宣青樓喝醉出醜的事,沈尋香前婆婆周夫人二十年前做下的醜事,也是太子派人找出來給端王的。
就因為有太子這些關鍵手筆,還有太子對端王的引導和信任,才有了辯論會的成功。
此外,後續的那些小冊子上的內容,也很多是太子要求的。
在太子身上,充分驗證了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
謝晉喝完她灌的迷魂湯,不禁笑了,摸摸她的頭發說道,
“若非父皇突然召見,我們晚兩天再回城,讓此事再發酵發酵,你會發現進展會更快,人們對這次的思想變革,接受度其實比你想象中的高。”
葉青芷也不由興奮地點點頭,也很是感歎地道,
“上行下效,原來當權者的強大意誌,禮教也是抗衡不了的。”
說白了,禮教禮法,就如同法律法規,都是統治階層教化,治理和奴役民眾的思想工具。
還有一些宗教的教條教義,也是赤裸裸的統治手段。
至於是皇權強大,還是某種禮教或是思想強大?當然是皇權大!
當權者能否改變現有禮教思想,書寫新規?
當然可以,完全可以。
就如秦始皇的焚書坑儒,推行法家思想,是要實現思想統一,確保皇上的絕對權威。
比如後麵漢武帝的獨尊儒術,讓儒家大行其道,成為正統思想,都是因為當權者需要這些禮法和綱常來中央集權,維護他的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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