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急三火四的往回趕,是有三件事必須他親自處理,其一,大公子的批捕材料被撫川市檢察院以需要補充偵查為由退了回來,其二,丙哥突然提出要交代問題,條件是隻能對他一個人說,其三,他要當麵和林海談一談,因為他懷疑,抓捕行動失敗,餘紅旗逃走,與林海和陳思遠的神秘會談有關。
這三件事,除了他,彆人根本就辦不了。
持續的高強度工作,讓他疲憊不堪,頭疼欲裂,本來想在路上迷糊一會,權當是休息了,可隻要閉上眼睛,餘紅旗那張陰冷的臉就浮現在腦海之中,再加上各種各樣的線索攪合在一起,循環往複,思維異常活躍,根本就停不下來。如此折騰,令他幾乎要崩潰了。
這是一場智力和體力的雙重較量,比得就是耐心和耐力,誰先露出破綻,誰就會被淘汰出局。
而他和林海,就是己方陣營的突出部,承受的壓力非常大。越是在這個時候,越要咬緊牙關。
回到了辦案地點,他先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又讓人買了兩大杯咖啡。之所以做這些,是為了讓自己保持一個良好的精神狀態。
一切收拾妥當,這才命人把丙哥提了出來。
自從在機場被扣留,已經過去一周了,丙哥的心理和態度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剛開始的傲慢和狂妄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緊張和焦慮。
最近兩天,他多次向辦案人員詢問王大偉的去向,但卻無人理睬,無奈之下,他又說要交代問題,可得到的答覆卻隻有三個字:不需要。
這是預想安排好的策略,就是要先晾他一段日子。
按理說,丙哥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這種尋常的審訊技巧未必能起到什麽作用,但王大偉還是堅持要試一試,因為經驗告訴他,不論什麽人,隻要失去自由,最終都會陷入絕望之中的。
人的信心是來自對外部世界的了解,可當與外部世界的聯係被完全切斷之後,各種懷疑和猜忌便會占據整個身心。
丙哥也不例外。
本來以為被抓之後,某國會立刻展開營救活動,而警方迫於外交壓力,很快就會將其釋放,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情況非但沒出現,反而連審訊工作都停了下來。
這讓他非常不安,隱隱感覺有些不妙了。
停止審訊,很可能意味著警方在其他方麵有重大突破,這對他來說,當然不是件好事。
像丙哥這種身份,隻要被抓,在嘗試幾輪營救無果之後,是很可能被放棄的,如果掌握的秘密太多,甚至會被滅口,類似的任務,他就曾經執行過。
所以,現在必須想辦法自救,畢竟,以他掌握的東西,還是有跟王大偉講條件的資本的。隻是,條件怎麽講,講到什麽程度,這就需要進一步試探了。
當他被帶到審訊室門前的時候,聽到的是一陣爽朗的笑聲,裡麵的人不知道在聊些什麽開心的事,七嘴八舌的,很是熱鬨。
警員推開了審訊的門,屋子裡的三個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陳越民,你找我乾什麽啊?”王大偉笑著道。
丙哥抬頭望去,隻見王大偉紅光滿麵,神采奕奕,不由得微微皺了下眉頭。
“都快一個禮拜了,你們不能這麽關著我吧?這是違反國際法的。”他道。
王大偉冷笑一聲:“彆跟老子裝了,你的底細我早就摸的一清二楚,居然還敢在我麵前提國際法,真要按照國際法,你恐怕就再也出不去了。”
“我要見公司的法律顧問,他應該已經在國內了。”丙哥說道。
他受雇於一家境外的國際諮詢公司,有合法身份。
王大偉卻直接擺了擺手:“這就是你要交代的問題嘛?”
丙哥大聲說道:“我是外國公民,我的權利必須得到保障,我有權請律師。”
話音剛落,王大偉已經站了起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無論外國公民還是中國公民,公安機關都會保障其合法權益的,好了,我沒時間跟你磨牙,把他帶回去吧。”
兩名警員聽罷,不由分說,為他重新戴上手銬。
丙哥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