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1 / 1)

秘密 若花辭樹 1674 字 16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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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分鐘。

杯中的血液始終沒有動靜。

“碰不到嗎”沈眷問。

顧樹歌把手指抽出來,沮喪地點頭“這個血,不行。”

沈眷得不到她的回應,隻能靠自己猜測,她又拿了幾個杯子,把剩下的血包全部剪開,分彆裝進去“再試試。”

一杯杯猩紅的血液排成一排,像是一場屬於吸血鬼的盛大晚宴,光是看著都使人頭尋目眩。

顧樹歌歎了口氣,可惜她毫無胃口。這些血液看起來一點也不美味,一點也不好喝。她挨個兒試過去,全都碰不到。

看來跟血型也沒關係。

沈眷又等了兩分鐘,那一排杯子裡的血液沒有任何波動,她就明白了,這些血,對小歌無效。

於是沈眷開始考慮,是這些血液對小歌無效,還是隻是剛剛那一段時間,她能觸碰到鮮血又或者,小歌隻能碰到她的血

最後那個猜想讓沈眷的頭口有些發熱。

要驗證很簡單。

她拿起剛剛剪血袋的剪刀,用一邊的刀刃劃了一下左手食指,指腹被劃破,鮮血湧了出來。

顧樹歌頓時食指大動,她竟然能聞到血的氣味,有些猩,但並不討厭,反而覺得很想吃。沈眷是想驗證她是不是隻能碰到她的血。顧樹歌很快就明白過來,她忍耐了腹中生起的饑餓感,直接去碰沈眷的傷口。

碰到了。

指下溫熱濕潤,還有一些血的粘稠,甚至傷口的血肉都能碰到。顧樹歌指尖一顫,忙往回收一些,生怕弄疼了她。鮮血的香味彌漫在她的鼻尖,顧樹歌咽了咽唾液,努力地不去看傷口,把目光落在沈眷的臉上。

沈眷居然笑了一下,眉眼格外溫柔“看來隻有我的血才能讓小歌碰到。”

應該是這樣的。顧樹歌立刻就顧不上鮮血的美味了,心情變得很沉重,低低地埋怨道“你怎麼還笑啊。”

她要跟沈眷溝通,肯定要用好多血,隻有她一個人的血有效的話,那該多傷身,她怎麼一點也不愁,反而還笑。

但是沈眷看起來很高興,從她出事以來,她都沒見過她這麼輕快的笑意。沈眷也沒找什麼容器,直接擠按傷口,擠了兩枚硬幣大小的血在茶幾麵上。顧樹歌看得心驚膽戰,覺得好疼,手指上的血本來就不多,沈眷擠出幾滴後,傷口都泛白了。

但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隨便扯了一張紙巾包住傷口,說“我來問,是你就在茶幾上打勾,不是你就畫個錯。”

這樣會方便很多。

顧樹歌說“好。”

沈眷就開始說了,她的第一句是“彆人的血對你無效是嗎”

這幾乎已經是肯定的事了,但她還是想再確定一遍。於是沈眷就看到玻璃麵上憑空出現了一個勾。勾畫得很慢,而且很小。

“真好。”沈眷道。

顧樹歌擰眉,她想寫“怎麼會真好,隻能用你的血,你的負擔該多大。”血又不是想有多少就能有多少的,沈眷本來就這麼瘦了。

她剛想落筆,看了看那兩枚硬幣大小的血液,就忍住了。那麼多字呢,恐怕把這裡的血都用上都不夠寫完。她要省著點用。

“你用血寫字是不是很吃力”沈眷又問。

這回沒有顧樹歌沒有立刻回答,她停頓了片刻,考慮了一會兒,玻璃麵上才慢吞吞地出現了一個勾。

這表示吃力,但沒有非常吃力。沈眷根據她回答的速度看出她的意思了。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她畫勾畫得很慢,正常人畫個勾,也就不到一秒的時間,非常省力,但是小歌畫了將近半分鐘。畫出來的勾看上去還細細小小的,顯得瘦骨嶙峋。

沈眷想了想,接著問“那跟之前在地磚上比呢省力畫勾,沒有差彆畫錯。”

顧樹歌知道沈眷要確認什麼,玻璃麵比地磚摩擦力小,如果說更省力,那說明摩擦力大小影響她寫字的流暢程度,也就是說,她變成鬼以後,力氣也變小了。

她又畫了個勾。雖然還是吃力,但比在地磚上,確實要好多了。

“大概是你現在沒有實體,又很虛弱,所以力氣就小了。”沈眷用猜測的語氣說了一句。

顧樹歌遲疑,她確實沒有實體,可是她覺得自己不是很虛弱,因為她雖然是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但她沒有那種隨時要消散的感覺。

她猶豫了半天,才慢吞吞地在玻璃上畫了一個勾。

畫完一抬頭,她就看到沈眷眼中滿滿的笑意。

她今天真的很高興啊。顧樹歌想。她也忍不住跟著笑了笑。

確實應該很高興啊,她們找到對話的辦法了,再也不用各自自言自語了。

“小歌。”沈眷喚她。

顧樹歌認真聽。

沈眷彎了彎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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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們還得改進一下辦法,比如,看能不能讓你更省力一些。”

顧樹歌立刻點頭,讚同“還有,一定要找到省墨的辦法”這個才是最關鍵的,要是每次說話,沈眷都要割破手指,擠這麼多血出來,那就太可怕了。

她一說完,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一個辦法。

她們可以試試能不能往血裡兌水。

兌了水以後,不但能變多,而且,還可以讓血液不那麼黏稠,減少書寫時的阻力。

顧樹歌馬上就想把這個想法告訴沈眷,她沾了點血,準備寫一個“水”字。沈眷的手機響了。

顧樹歌隻得停下,等她說完電話。

是林默打來的。沈眷簡短應了兩句,就對著身前的空氣說“木子同學到了,我們要先去見她。你對她比較了解,可以觀察一下,有沒有反常的地方。”

顧樹歌習慣性地回答“好。”說完才想起她可以畫個勾來回複沈眷。

她又慢吞吞地在玻璃麵上畫了一個勾。

沈眷耐心地等她畫完,才對她說“等見完了木子同學,我們再回家想改進對話方式的辦法。”

顧樹歌點頭,又畫了個勾。

茶幾上用血畫了好幾個勾,邊上還排著好幾杯新鮮的血液,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幅詭異的畫麵。

沈眷抽了幾張紙巾,去擦顧樹歌畫出來的血跡。

顧樹歌剛剛光顧著回答沈眷的問題,沒有留意,這時看著她擦去血跡,胃中的饑餓感再度襲來。

血已經乾了,擦起來不太順利,沈眷低著頭,一寸一寸地擦。顧樹歌深深吸了口氣,竭力忽略想要食用美味的衝動。

她不打算把她對鮮血的渴望告訴沈眷。

沈眷對她這麼好,她要是知道了,多半會用自己的血來喂她。

她都這麼瘦了,哪裡頂得住。顧樹歌看著沈眷專注擦拭的側臉,有些心疼。

如果她有實體就好了,她一定好好對沈眷,至少把她養得胖一點。

這個念頭剛起,顧樹歌就覺得心像被針紮過一般疼。她以前是有實體的,她做鬼不過天。可是她有實體的時候,沒有好好對她,甚至還躲著她。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沈眷擦乾淨血跡,把茶幾收拾好,照例對著空氣說了一句。

她領著顧樹歌出門,顧樹歌陷入懊悔中,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

木子被安排在不遠處的一家酒店裡等她們。

那家酒店有顧氏控股,安排在那裡便於隱藏行蹤,控製場麵。

林默派了一個女孩子陪著木子待在房間裡,自己下樓去接沈眷,一邊跟她彙報找到木子的事情“她前天回國的,學校放假,她打算在國內過節。”

“在國內過聖誕節”

林默顯然也考慮過這個問題,馬上回答“問過她,她說主要是陪家人,她父母都挺忙的,她又是獨生女,跟父母關係也很好,長假基本都是回家。”

電梯來了,他們走進去。

林默接著說“她已經知道顧小姐出事了,她說是從媒體上知道的。”

顧樹歌出事的事,紙媒網媒都報道過,她從媒體上得知消息,很合理。

“劉國華已經在了,他自己來的,沒有和警察一起。”

沈眷點頭,表示知道了。

走進房間,坐在窗邊的女孩聽到響聲,像是嚇了一跳。顧樹歌跟在沈眷身後,認出她的確是木子。

木子穿著格子大衣,搭配同色係格子長裙,搭配風格很甜美。她有些膽怯地看著沈眷。

沈眷走過去,收斂起氣場,露出一個微笑,說“你好,我是小歌的姐姐。”

顧樹歌知道她想通過和善的態度,讓木子放鬆下來。

木子果然被她的善意感染,不那麼緊張了,也笑了一下,說“我知道,你是她的嫂子。”

場麵隨著她這句話突然一靜。

沈眷笑意微斂,問“她是這麼介紹我的嗎”

木子的語氣不由自主地變得小心起來“不是,我是從媒體報道上知道你們的關係的。”

“哦。”沈眷沉默了一下,然後友善地對她笑了笑,跟她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小歌的事,你都知道了,有一些細節,我想跟你了解一下。”

木子很坦然,點頭道“顧同學人很好,我在網上看到她出事的消息,幾乎以為我看錯了。您問吧,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回答。”

顧樹歌留意著木子的表情,辨彆她話中的真偽,可是她的注意力卻怎麼都集中不起來。嫂子這個稱謂像是魔咒一樣,不斷地在她大腦中回響,她忍不住看向沈眷,沈眷正在和木子說話,神色如常。

她低下頭,有些混亂,的確是嫂子啊,她怎麼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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