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1 / 1)

秘密 若花辭樹 1846 字 16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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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浪線又回來了。

像是一切又重歸正軌。

沈眷笑了笑,顧樹歌餘光瞥見她笑了,有些不明所以,不知她為什麼忽然發笑。

副駕駛座上的林默吞咽著口水,轉頭過來,顫著聲“您”他您了半天,才克製住脊背上的陰冷,出於禮貌地關心了一句“您、您找到辦法了嗎”

顧樹歌急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繼續再沈眷手心畫叉,讓她不要說了,被誤會她得了臆想症之類的心理疾病怎麼辦。

沈眷有分寸,隻是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林默一看,自然以為董事長是同他開玩笑的,暗自罵了自己一句,太過疑神疑鬼了。

可見沈眷能笑了,他也挺高興的,說“您能放鬆心情是最好的。”他平時從不插嘴沈眷的私事,這時開了口,又真心地說了兩句“您為顧小姐的事好多天沒有笑過了,公司的日常事務也擱置了下來。”

在林默這個沈眷身邊的特彆助理看來,顧樹歌出事後,沈眷的生活徹底變軌,不去公司,不管事,一心一意地往寺廟跑,或是追蹤案情。

後者還好說,既然顧小姐死於謀殺,於情於理,都要查出凶手,告慰亡靈。可前者,不隻是外人,連林默這個跟在沈眷身邊的心腹都覺得很奇怪,隻覺得他們董事長就跟中了邪似的,突然間迷信起神神鬼鬼的東西。

他斟酌著言辭,勸了一句“顧小姐肯定也不願意看您這樣的,現在的寺廟誰知道有沒有裝神弄鬼騙人的把戲,我看不如這樣,如果董事長想要給顧小姐做場法事,我去打聽靈驗的法師,咱們請他來,給顧小姐超度安魂,然後再開追悼會,行嗎”

白馬寺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寺,每年都有不少信徒在大年初一通宵排隊,隻為能上新年的第一炷香。這樣的寺宇都裝神弄鬼,他要到哪裡去找靈驗的法師

顧樹歌有些聽不明白,她直覺敏感,總覺得林默這句話是有深意的,可是她聽不出來。顧樹歌有些不安地動了動,朝沈眷那邊靠了一點。

沈眷隻回答了一句“不用。”

林默麵上顯出失望和焦急,但也沒再勸說。

顧樹歌反複地琢磨了一下,才回過味來,林默的話看似是找個靈驗的法師,給她超度亡魂,其實是想讓沈眷彆再往寺廟跑了。

大公司的老板迷信一點很正常,可是放下正常事務住到寺廟裡,又是這麼個時間點,肯定有很多人說閒話,對沈眷本人和集團的形象都不好。請法師做場法事的意思是,超度了亡魂,讓生者安心,也讓死者輪回,不要再執著於此了。

但沈眷拒絕了。

顧樹歌一想明白,就急了,外人該怎麼看沈眷啊。她急著在沈眷的手心寫“答應他。”

沈眷作為顧氏的決策人,並且這麼年輕就壓下眾多勢力,在集團裡坐穩董事長的位置,有一點是肯定,就是她有自己的行事思路,且說一不二,不一定會對底下的人解釋用意,但絕對不會朝令夕改。

她剛剛就是按照習慣,否定了林默的勸說。

可是顧樹歌不想讓沈眷遭受非議和怪異的目光,她又寫了一遍“答應他。”

沈眷覺得如果她不聽小歌的,小歌可能會開啟複讀機模式,在她手心反複地寫“答應他”。

果然,見她還不說話,顧樹歌皺緊了眉頭,用一種強調性的力道,再寫“答應他。”

“找到徑雲大師,除了他,誰來主持法事,我都不放心。”沈眷改口道。

林默馬上點頭“我催得緊一點。”說完又犯愁,這位大師,可是到現在為止一點蹤跡都沒有呢。

顧樹歌這才放心了,在沈眷的身邊乖乖坐好,沈眷感覺得到身邊小鬼的動作,察覺她又糾正起自己的坐姿來,眼中閃過笑意,而後就閉起眼來,像是休息,又像是思考著什麼。

顧樹歌有點無聊了,轉頭看窗外飛快倒退的街景。

她想起車禍那天,她剛變成鬼,在車禍現場的時候,感覺到有一道目光在看她,但是她回頭去找,並沒有找到任何熟悉的麵孔。

不過當時現場人圍了不少,隨便動一動就可能被前麵的人擋住,沒看到也很正常。

顧樹歌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那會不會是凶手到現場來,親自看她被撞擊的一幕,看她的屍體支離破碎地躺在血泊裡。

按照之前做過的犯罪者心理分析來看,這個猜測是有可能的。

所以,還能得出一個結論,就是凶手在案發當時已經在國內,並且那天很可能在犯罪現場。

顧樹歌和沈眷在藏經閣裡就做了決定,打算用血澆築魂體,然後等徑雲大師出現,向他討教靈氣的問題。沈眷並不是把希望寄托在一個人身上的人,除了找這和尚,她還在打聽彆的高人,可惜的是,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什麼特彆靈驗的高人被找到。

肉身的事有了眉目,也進入了瓶頸,很難再有進益,所以她們都把放到了案子上。

顧樹歌想了半天,都沒找到能支撐她這個結論的證據。

她覺得跟沈眷說一說,沈眷肯定相信她的直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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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本來是打算去警局,但到半路,劉國華打電話來,說是已經審完了。由於沒有證據,也就沒有拘留,嫌疑人都放了,隻是限製他們離境而已。他想把今天的審訊來跟沈眷說一說,順便還想問她些事。

於是沈眷就讓把車停到了路邊,去了路邊的一家咖啡店。

沒等多久劉國華就到了。

顧樹歌沒有坐在沈眷邊上,她在店裡走來走去地看,反正也沒人看得到她,她就自己隨便走動了。她在店裡散步似的走,也不是因為無聊,而是她最近有一個擔心。

她害怕忘了做人時的習慣。

在最開始變成鬼的那兩天,她走路就是走路,坐姿也和生前一樣,說話也是正常說話,哪怕沒人聽得到她,隻能自言自語,都是好好開口說的。

但現在,過去才半個多月,她就不一樣了,也不知道是死後本來就會減少人的特征,還是彆的原因。她偶爾會用飄來代替走路,因為飄更省力。坐的時候,也不那麼規規矩矩了,因為沒人看到。她進出的時候,也不一定走門,因為牆也攔不住她。說話也用寫字代替了,很少開口。

顧樹歌很擔心她忘了生前的習慣,時間一長就變成了徹徹底底的鬼,那就太可怕了,畢竟她雖然知道自己不是人了,但她還是想要做人的。

所以她想看一看一般人的動作,習慣,如果哪天她生前的習慣徹底消失了,她還能刻意地模仿。

但這些,她沒有和沈眷說過,所以沈眷感覺到顧樹歌在店裡一步一步地走,有時會看看菜單,有時會停留在某一桌,像是在聽客人說什麼,有時會站在窗前看外麵的風景,並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劉國華一來,就跟沈眷說了審訊的結果“暫時還沒有看到哪一位身上有嫌疑。”他停頓了一下,改口說,“應該是,每一位嫌疑人都沒洗脫自己身上的嫌疑,隻是目前看來,還沒找出哪一位嫌疑更大。”

顧樹歌看到他來,就走回來了,坐到沈眷的身邊。

沈眷是坐外側的,本來把包放在裡麵桌上,感覺到她坐下,就把包拎了回來。

劉國華和林默就看到董事長拎回包,既沒打開取什麼東西,也沒放到身邊那把空著的椅子上,而是放在了自己膝上。

就仿佛特地把身邊的位置空出來給誰坐似的。

劉國華還好,出於偵探對細節的敏感,隻是覺得這個行為有點不合理,但林默想起車上的對話,脊背後驀地一涼,出於心理暗示,總覺得那個地方有什麼東西。

顧樹歌坐下來,聚精會神地聽,她本來想提醒那天凶手可能就在現場,但是她發現,不用她提醒,警方就已經考慮到這種情況了。

雖然這起案子是,案發時的不在場證明不一定有用,但考慮到凶手的扭曲變態,他很有可能回到現場親眼看著受害者被撞死的那一幕,以此獲得心理上的快感。

“這四個人在案發時,都在國內。”大學時間比較充裕,回國也很正常,並且這四個人都出身富貴,學業上也沒特彆優秀的成就,隻能說平平,所以在假期前回國也很正常。

“一個兩個在這個時間回國很正常,但四個嫌疑人同時在國內就顯得過於巧合了,倒像是”劉國華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就像是有一股力量,刻意地把他們往是非之地趕似的。”

這種說法,帶著幾分詭異。

林默默默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覺得有點害怕,不太想聽了,但他又不敢走,因為老板聽得聚精會神。

林默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神,暗戳戳地往沈眷身邊瞥了一眼,那裡空無一人,他既鬆了口氣,又有種更害怕了的感覺。

顧樹歌是鬼,鬼的五感比較敏銳,她感覺到林默在朝她看,嚇了一跳,以為被發現了,緊張得不行,但林默隻是悄悄往她那邊看了兩眼,並沒有說什麼。

顧樹歌覺得這個人奇奇怪怪的,於是就一麵留意他,一麵聽劉國華講案情。

好不容易找到了四個嫌疑人,雖然還沒什麼重要證據,以推論居多,但警方必定不會含糊,把四個人徹徹底底地查了一遍。

“四名嫌疑人,兩男兩女,都不是什麼宅男宅女,每個都喜歡往外跑,但聖誕假期前夕,他們卻全部選擇回家,老老實實待國內,這就有點怪異了。”

木子回家,是因為和父母感情好,孝順,那他們呢

林默實在受不了了,他自認為不是膽小的人,是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可他現在一看董事長身邊,就覺得那裡像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於是他插嘴道“您明天去公司嗎”

去的話,那他就回答,我先回公司把要給您看的文件準備起來。

不去的話,他就說,有兩個策劃案必須要您親自過目,我回公司整理,晚上就送到家裡去給您看。

沈眷回答“不去。”

林默就把第二種說辭說了出來。沈眷同意了。

終於可以走了,林默克製住朝沈眷身邊位置看的衝動,站起身,臨走前,又感歎了一句“現在公司事情也不多,還好不是三年前,總有人刻意生事,您與顧先生聯姻,才找到把那些人徹底壓下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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