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蕭然和趙煜都看向了秦蓁,說道,“認識?”
“她以前叫餘木,我們合作過。不是新人,寫歌很多年了。”秦蓁笑著說道,“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
“我寫過《陷落》,我曾經在網絡上以餘木發過歌。”徐枳彎起唇角,在心跳聲中平複呼吸,越來越平靜,“不過在上個月,我放棄了藝名。我以前從事幕後,給秦小姐寫過歌。我來這個節目的目的是成為真正的歌手,站到舞台上唱我寫的歌。”
宋蕭然和趙煜對了眼神,恍然大悟。
難怪秦蓁火藥味這麼重。
“很有夢想,不錯。”秦蓁笑的很大方,往後靠到了沙發上,聳肩說道,“今天我不會給你淘汰也不會給你通過,我跟你認識,今天就不評價你了,避嫌。宋老師和趙老師,這重任就交給你們了。”
前段時間徐枳跟明日傳媒鬨的沸沸揚揚,解約撕的麵目全非。路明直接放消息,誰跟徐枳合作就是跟他作對,明日傳媒永遠不跟和徐枳合作的人合作。
宋蕭然和趙煜想把秦蓁拉出去打一頓,她把徐枳的身份挑明,然後把難題丟了過來。他們在躊躇怎麼做這個選擇,肯定不能選徐枳,如果徐枳真的唱很差,那就好辦,直接淘汰。
就怕唱的好,節目組要是不刪這段,挨罵的就是他們兩個。
“那你今天為什麼不唱你自己的歌?”宋蕭然先回過神,問道,“我聽過你的陷落,不錯,你可以唱你自己的歌。”
“我沒有版權。”徐枳忽然笑了下,她麵對著鏡頭,眼睛裡有什麼東西在閃爍,但很快就消失的乾乾淨淨。“我不能公開演唱我曾經寫過的歌曲,報參賽曲的時候,我還沒有寫出新歌,暫時填上了《shesgone》。不過現在有了,宋老師,可以借我一把吉他嗎?我想演唱我的新歌。”徐枳站在舞台中央,揚起白皙的下巴,漂亮的眼清淩淩的美,她字句清晰自我介紹,“我是徐枳,二十三歲,原創歌手,今天我要演唱的曲目是我的原創歌曲,《愚弄》。”
作者有話說:
明天入v,會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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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節目組很快就送來了吉他,配套的還有凳子。
徐枳坐在舞台中央,支起一條腿架住吉他。藍色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的飄蕩,隨即垂落,像是天邊的一抹深藍,清透碧藍,不沾染一點塵埃。
她垂著眼撥弄著琴弦。
錚的一聲,琴音響徹整個舞台。
秦蓁性感的腿交疊往後靠在沙發裡,支著頭歪著身子看向台上的徐枳。
她倒要看看,徐枳短時間內能寫出什麼鬼東西。
女孩坐在舞台中央,手指敲擊吉他麵板發出乾淨的木質音調,緩緩慢慢飄蕩在寂靜的演播大廳。她靜靜的拍著吉他,前奏鬆弛而輕鬆,甚至有些快樂。
她有讓人平靜下來的能力。
持續了半分鐘,她撥動了琴弦,偏低乾淨的音調通過話筒響徹整個演播廳。
“猴子戴上了鐵鎖鏈,老虎跳進了火圈……”“海豚躍出水麵,虎鯨爬上了岸……”
“它們一起加入了動物表演……”
“楚門駕船想離開桃花源,看不到鏡頭後的臉……”
緩慢悠揚的吉他音合在其中,她音調輕快,唇角帶著笑。
天馬行空的詞,她唱到第二段整個故事就連了起來。
歌詞裡沒有愚弄兩個字,但每一句都是愚弄。動物表演,楚門世界,徐枳失去的版權。
徐枳的嗓音條件非常好,很獨特,有很強的辨識度。她的聲線很穩,緩緩慢慢的曲調。不卑不亢,鬆弛有度。
世界靜了下來,傾聽著她的聲音。
趙煜擰了眉,他想挑出一點毛病好讓自己心安理得的淘汰徐枳,未果。太難了,徐枳的唱功非常成熟,詞很平淡,但曲調一丁點都不平。簡單幾個音調組成了完美的旋律,不落俗不平庸,有著一個音樂人的態度。
趙煜沒有聽過她的成名作《陷落》,忽然很想找來聽聽。
秦蓁也擰眉,徐枳平時唱高音比較多,這還是第一次聽她唱平緩安靜的歌曲。不得不說,很驚豔,區彆於她以往的風格。她在短時間內寫了一首歌,而且是全新的歌。
徐枳在挑釁她。
徐枳的聲音忽然快了起來,吉他的節奏也跟著變快,還是穩的。
“有那麼一天……”
“猴子打開鐵鎖鏈,老虎離開了火圈……”
“虎鯨躺著海麵,海豚躍上它的藍天。”
“楚門站在高牆外,掙脫了束縛,來到了真實的人世間……”
“我不怕什麼蜚語流言,我會握住命運的線。”
“看一看乾淨的明天。”
這個舞台屬於她一個人,她輕輕晃動纖瘦的身子,裙擺隨著她的動作飄蕩,她好看的唇角始終帶著笑。
她在熾白的光下,像是誤入人間,美好聖潔,一塵不染。
頭頂的燈光打在她身上,她的腳跟著節奏踩著節拍。她的皮膚在光下白的幾近透明,她黑色發絲颯然。她姿態閒適鬆弛,她天生就屬於這個舞台。
她身上有光芒。
徐枳唱了一個從欺騙中走出來的故事。
最後一個音落下,她垂著眼,睫毛在眼下拓出陰影。她的手指落在吉他麵板上,指尖很輕的劃了下,世界一片寂靜。
徐枳沉默了一會兒,起身朝台下鞠躬,“謝謝各位老師,我唱完了。”
整個會場寂靜,沒有人說話。
徐枳看了秦蓁一眼,又把目光移開。
秦蓁翹起的腿放了回去,換了個坐姿,臉色難看。徐枳最後那句乾淨,隔空在罵她。
她想說什麼,可剛才已經說過了,她不評價徐枳,不給徐枳通過也不給徐枳任何評價。她清了清嗓子,垂眼看手上的本子。
趙煜先動作,他拍著手鼓掌,鼓的非常有節奏,轉頭看宋蕭然,笑著說道,“宋老師怎麼評價?長者為先。”
宋蕭然覺得先送趙煜去死比較好,這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孫子,豬隊友,故意坑她。
秦蓁挺賤,趙煜也不是什麼好鳥。
“這首歌你寫了多久?”宋蕭然翻著手裡的記錄本,實際上什麼都沒有記,她剛才被徐枳帶進音樂裡了,徐枳音樂很有感染力。旋律一點都不複雜,歌詞也不是多高深。曲調輕鬆愉快,可就是這輕鬆裡夾雜著濃鬱的悲傷,唱的人有點難過。
再加上她開口時笑著說她的歌版權都不在自己手裡,《愚弄》這兩個字精準又諷刺。就差打耳光往秦蓁和路明兩個人臉上甩了。她忍不住看了秦蓁一眼,不知道秦蓁是怎麼聽完這首歌。
徐枳比現在大部分成熟的歌手唱功都要優秀,她可能比秦蓁唱功都好,聲音條件是得天獨厚。換個場所,換個身份,宋蕭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她。
可徐枳如今處境太尷尬了,路明的前女友,路明那個孫子心眼小比針眼還小,徐枳是他談的最久的一個女朋友,分手時撕的那麼難看。
現在正在氣頭上,雙方打擂台,誰出頭誰傻。
“半個小時。”徐枳抿了下唇,說不緊張是假的,但秦蓁在這裡,她緊張也不會表現出來,她握著吉他站的筆直。
“那是挺快,《愚弄》挺有意思,其實我個人是喜歡的。”宋蕭然推了下鼻梁上誇張的眼鏡框,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放下手裡的本子起身走上台說道,“我先抱你一下吧,可以嗎?”
徐枳雖然早就知道他們都不會選自己,但真正聽她這麼說,她心裡還是一片空曠。被人愚弄,任人擺布。
宋蕭然張開手隔著吉他抱了徐枳一下,說道,“抱歉,我不能選你。”
“謝謝。”徐枳不意外,如今的宋蕭然名氣大不如從前,她得罪不起秦蓁。成年人有諸多的顧慮,不會貿然斷送錢程。
“但你很優秀,我很喜歡你。”宋蕭然拍了下徐枳的肩膀,說道,“你會有大好的前程,祝你好運。”
好運?徐枳不知道好運是什麼。
“謝謝宋老師。”徐枳保持著唇角的微笑,朝宋蕭然點頭鞠躬,保持著最後的體麵。
“趙老師,你怎麼評價?”宋蕭然轉身下台,看向了趙煜,“你會把你手裡那票通過給徐枳嗎?”
“我去,他們都在乾什麼?”導演程晨拿起對講,打開了耳麥說道,“宋老師,這個姑娘不值得選嗎?她到底哪裡有問題?”
鏡頭裡,宋蕭然摘下耳麥扔到了座位上,把話筒遞給了趙煜,一副老娘就不聽的破罐子破摔模樣。
“他們不敢選徐枳,徐枳是餘木,路明的前女友。路明正犯狂犬病,誰簽徐枳就是跟他作對,就咬誰。”製片歎口氣,說道,“我們也不能簽徐枳,放她過去沒用,她撐不了幾期。不能簽約的藝人,白捧。”
“不是說假的嗎?路明公開否認了,還搞這套。吃了吐,吐了又吃。”程晨轉頭看向製片人,眉頭緊皺,“他是畜生吧?”
“假個屁,徐枳跟他結結實實談了幾年戀愛。不然小姑娘會放棄前途給他的藝人寫歌呀?不就是拿感情吊著人。要是沒他,徐枳早火了,徐枳長的漂亮又有才華唱功又好,看到了吧,剛才半個小時就寫出這麼一首歌。誰簽下來會不好好捧?也就路明傻|逼,讓她隱匿幕後。嘖,如今用完就甩了,還搞不認識那套,甩了還占住,誰也不能碰。真他媽孫子,吃著碗裡瞧著鍋裡,全他媽占著。”
鏡頭裡,趙煜正在絞儘腦汁的挑刺,想要場麵圓過去不那麼難看,又要徐枳淘汰,實在不容易。他話鋒一轉,問起了徐枳的私事。
導演看著畫麵,手機響了起來,他擰著眉拿起手機看到來電是齊扉,瞬間精神起來,立刻接通,“扉哥。”
“我有一張通關卡是嗎?我給徐枳,現在給,讓趙煜給我閉嘴。”齊扉偏冷質的嗓音落過來,語氣嚴厲,“一個節目音樂競賽節目不比音樂都在乾什麼?挑私生活嗎?她的私生活又有什麼錯呢?她沒有道德敗壞沒有觸犯法律,她隻是談了一場戀愛就成了罪過嗎?公然在這裡玩黑幕,難怪第二季撲街。對音樂沒有一分尊重,對職業也沒有一分尊重,這樣的東西就該撲街,如果你不想這一季也血本無歸,我勸你們有點立場。”
齊扉聲音停頓,語氣更沉更冷,“我理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立場,但作為音樂人,音樂節目,應該有基本操守。如果今天徐枳走了,我會毀約撤資。”
導演開的公放,製片臉色也變了,兩個人目光對視,都反應過來了。
怎麼忘記了還有齊扉這位爺在現場。齊扉在音樂上很純粹,熱愛音樂,很惜才,眼裡容不得沙子。且他本身就是資本,不用顧及任何人,他不僅能跟路明對打,還能按著路明打。
他今天過來是為了拍宣傳照,拍完並沒有立刻走,留在現場看海選,撞上了這麼精彩的一幕。“我知道,您先彆急,我這邊馬上安排。扉哥,您稍等。”程晨沒想到齊扉會發這麼大的脾氣,齊扉雖然平時也不太熱情,但很少發脾氣,這完全是打耳光式輸出,“導播切一下畫麵,說超級導師要連線現場,給出一張通關卡。快一點,連線主持人,給我控場。讓姓趙的閉嘴,不要再說了。”
得罪路明算什麼,得罪齊扉他們這節目彆做了。
舞台上,徐枳還沒有下場,趙煜吭吭哧哧始終憋不出一句正常話。
如果沒有攝像機,秦蓁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
“我想問下,你為什麼要注銷餘木——”趙煜動了下耳麥,就聽到導演的聲音在耳朵裡炸開。
“趙老師,這段我會原封不動的放出去,注意言辭。”
趙煜狠狠的咳嗽了一聲,坐直說道,“沒事,這個問題不用回答。我直接公布我自己的答案吧,我的答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