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枳戴上耳機聽昨天的錄音,順便看了眼微博,齊扉的那條晚安已經五十萬的轉發和評論了,三百萬的點讚。
頂流。
今天橘洲是晴天,早晨的陽光清透穿過茂密樹木直射著大地,徐枳看了一會兒朝陽,拿起手機打開微信。
qi:發來了新的圖片。
徐枳打開了對話,一張朝陽的照片。
雲層之上燦金色的朝陽鋪滿了雲彩,雲層浩浩蕩蕩綿延至遠方,太陽熱烈直接不加任何掩飾,像是漫天的大火燒了起來,天地都被染成了金色。
齊扉如約給她帶了一份朝陽。
徐枳思索片刻回複,“扉哥,到了嗎?吃早餐了嗎?”
齊扉發來了一段兩秒鐘語音,徐枳戴著耳機也就直接點開了。
震耳欲聾的喊聲中,齊扉低醇的嗓音清晰,“在機場,沒有吃,人太多了。”
徐枳抬手動了下耳機,覺得耳機塞的太深了,聲音的尾調好像有著溫度,緩緩慢慢的灼燒著肌膚。
她順勢揉了揉耳朵,說道,“我這裡多一份,給你帶過去?”
“扉哥,不要語音了,被錄到不好。”林立擋著洶湧的人群,護著齊扉往前走,壓低聲音及時把徐枳搬了出去,說道,“對她很不好,你發文字。”
昨天齊扉騷那一下子,他公關了大半天,生怕被人看出來端倪。
今天又來,齊扉從不發語音,公開在機場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按著手機跟人發語音,太明顯了。
就差把‘老子求偶期’幾個字寫到臉上。
齊扉漫不經心的抬了下眼,他穿著一身休閒,身高腿長,氣質冷冽。帶著帽子和墨鏡,沒有戴口罩,英俊的臉露在外麵,高挺鼻梁下唇抿著,沒帶什麼情緒。
他握著手機屏幕靠近嘴唇,垂著眼認真的回複了最後一個字,“好。”
穿過喧囂的人群,齊扉坐到了車裡摘掉了墨鏡。
林立揮彆粉絲坐到了前排,關上車門把所有的聲音隔絕在外,他轉過身把早餐遞給齊扉,“直接過去基地?”
“嗯,讓她的司機開慢一點,等我一會兒。”齊扉沒有接林立遞過來的早餐,他在查看聊天記錄,徐枳沒有再回消息過來,他的手指劃著屏幕把聊天記錄翻了一遍。他握著手機往後仰靠,稠密的睫毛一掀,下頜上揚,深邃黑眸裡浸著很慢的笑意,“她給我帶了早餐。”
林立握著早餐默默把頭轉回去,難怪齊扉這整個人開屏了的狀態。
“我讓司機給她帶了早餐,是她在餐廳吃過了,多出來的一份吧?”林立把早餐放回去,不吃拉倒。
“這樣?”齊扉斂起了情緒,換了個坐姿,不笑了。
“徐枳昨天關注了很多業內的人,她肯定看到了熱搜。”林立把早餐放回去,若有所思,“扉哥,你注意點吧,彆那麼高調,你太明顯會嚇跑她的。”
齊扉握著手機在修長的手指骨節間轉了一個來回,磕到扶手上轉頭看向窗外,半晌才把頭轉回來,“你對徐枳上點心,她微博該關注誰不該關注誰,你該管吧?怎麼管的?”
林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敢管嗎?昨天那是徐枳拿賬號關注的那麼多人,要是他拿著徐枳的賬號關注,齊扉現在能這麼好脾氣的說話嗎?
“我和徐枳都是你的藝人,你應該一視同仁。”齊扉整了整襯衣領口,垂下睫毛遮住了眼眸內的冷,“不要搞區彆對待,隻管我不管她。”
“以後我會注意。”要不是你那個騷操作,徐枳也不會關注那麼多人,也沒人發現徐枳隻關注了你。
齊扉把他自己的福利給折騰沒了,林立觀察著齊扉的表情,斟酌用詞,“你動作越多,她跑的越快。這個你得慢慢來,不能急。”“是嗎?”齊扉明顯的不爽,雙手交疊,散漫的把玩著手機,“那條微博很明顯嗎?”
“對於普通人來說不明顯。”林立如果不知道齊扉和徐枳視頻通話了一夜,熱搜登頂不到半個小時,徐枳關注了一堆無關緊要的人,他估計也想不到這裡,“但徐枳是誰?她能寫出那麼多打動人心的詞曲,她是個敏感又聰明的人啊,一點就透。她肯定心裡明鏡似的,她平時會給你點讚,昨天那條微博,她沒有點讚,還關注了那麼多人,你覺得是因為什麼?她在跟你撇清關係。”
齊扉撂下手機,表情已經完全沉了下去,他轉頭注視窗外。陽光偶爾掠進車廂,映在他的睫毛上,細細密密的睫毛被打出光影,落到皮膚上。
他看了很久才轉回來,看向林立。
“因為什麼?因為她在意。如果是你或者隨便換個人,同樣的事,陪她工作一夜發微博,她會是什麼反應?我相信她什麼反應都沒有。”
林立覺得齊扉這話是在人身攻擊,徐枳看不上林立。
他在心裡換算可能性,以徐枳的性格還真會什麼反應都沒有,她不在意的人都看不見。
這哥的理解能力。
“我跟你的看法恰好相反,我認為她不是排斥那些‘明顯’,她排斥的是那些不‘明顯’。”齊扉修長的手指緩緩敲擊扶手,慢條斯理,“她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小孩,不能跟她做那些猜謎遊戲,要更直接更熱烈,她才能放心。你不懂她。”他一頓,道,“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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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路上堵車了,徐枳六點五十才到基地,跟她同時間到的是陳夢。徐枳跟陳夢不是很熟,兩個人各站一邊辦手續交電子產品。
這回沒之前嚴格,隻交了手機相機和平板電腦。
電腦可以帶進去,但要簽訂保密協議,不允許隨意發布基地內情況。帶電腦對徐枳來說方便多了,她簽完協議把電腦塞到雙肩包,拎著早餐背著雙肩包拖著行李往裡麵走。
陳夢還沒有走,在門口也不知道在等什麼。
看到徐枳過去,她下巴立刻抬了起來,表情高傲。
徐枳繞開陳夢,拖著行李箱進了大門。
“能帶電腦進去嗎?”陳夢提高了聲音,審視徐枳,語氣有點挑剔,“為什麼你可以帶電腦?”
“都可以帶,隻要不拿電腦開攝像頭泄露內部情況都可以。”工作人員開口,“你想帶也可以。”
“那下次吧,下次我就帶上。”陳夢塗著大紅唇,拖著行李箱跟在徐枳身後,一前一後的進了大門,目光往徐枳身上落,“你家是北京的嗎?你在參加比賽之前就跟齊老師認識?”
徐枳看了陳夢一眼,不知道她找自己乾什麼,思索片刻後,謹慎的回答,“有合作,我之前做幕後。”
“我知道你做幕後,你給秦蓁寫過歌,有幾首還挺火。”陳夢走在徐枳身邊,“所以你們沒有其他的交易對嗎?你隻是跟扉哥合作新歌。”
哪有這麼問的?陳夢家條件應該不錯,沒有經曆過社會的毒打。
“嗯。”徐枳跟齊扉最初確實是因為合作新歌才認識,她不否認在進節目之前就認識齊扉,他們一起上過新聞,齊扉參加了她的畢業典禮,甚至還傳過緋聞。
“是新專輯嗎?”陳夢側著身走路,繼續追問。“具體不能說,涉及合同細節,不方便。”徐枳婉拒了陳夢的追問,“你好好走路吧,彆又摔了。”
“我就說,齊老師怎麼會看上你,他應該看不上你這樣的,你們沒關係就好。”陳夢鬆一口氣,正回去走路,這才把目光往徐枳的腳上看,“你——那個腿恢複的怎麼樣?沒事吧?影響下次比賽嗎?”
陳夢也是齊扉的粉絲?《新歌手》裡的齊扉粉絲含量是不是超標了?
“不知道。”徐枳不想多說什麼,甚至不想跟陳夢聊了,想先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下一場比賽她們必須走一個,再不會見麵了。
“不知道下一場開場舞,編舞老師會讓我們跳什麼。我也不想穿高跟鞋跳舞了,太危險,其實跳慢舞也可以。上次,那什麼謝謝了。”
“不客氣,如果你是我,你也會那麼做。”徐枳把拉杆合上,回頭看著陳夢笑著說道,“不是嗎?沒有人能眼睜睜看著同伴摔在麵前。”
陽光正好,徐枳笑起來眼睛彎著,像是好看的月牙。她的頭發紮成了很短的馬尾,棉質長裙外麵配著乾淨的白襯衣,皮膚一塵不染的白皙。她五官分開並沒有多驚豔,可組合到一起就是舒服的好看。她溫柔到了極點,那種溫柔是從身體深處散發出來,身上仿佛都有了光輝。
“同伴嗎?”陳夢被徐枳笑的耳朵有些熱,看到徐枳瘸著一條腿,拽著巨大的行李箱上了台階,愣了下,“你乾什麼?”
“抄近路。”徐枳指了指酒店正門方向,“從這裡到酒店最近。”
從正門到酒店有近路,但全部是台階,想拉行李箱必須得繞遠。這會兒太陽出來了,很熱,徐枳不想繞遠。
而且身邊有個聒噪的陳夢,她寧願累一點趕緊到酒店,也不想聽陳夢在這裡說些有的沒的。
徐枳走出五六個台階,忽然聽到身後陳夢喊了一聲齊老師,她動作一僵,無由來的緊張。還沒來得及回頭,麵前橫過來一道頎長的影子,隨即手裡沉重的行李箱就被拎走了。
齊扉的白色衣擺在空氣中一蕩,擦過徐枳的手背,微微的涼帶起了漣漪,像是風拂過了春天的枝芽。徐枳不動聲色的調整呼吸,冷靜的抬頭看過去,“扉哥。”
齊扉穿著白色t恤,淺色牛仔褲,墨鏡彆在衣服上。高挑挺拔,他身上有著成熟男人的氣場,離徐枳很近,整個影子都落到了徐枳身上。
他黑色短發又剪短了一些,五官英俊的更加深刻,下頜角線條冷冽。黑色長眉下鳳眼淡漠,眼睫毛微垂著,在眼下拓出陰影。如墨的瞳仁帶著幾分淩厲,在徐枳身上短暫的停留,徐枳轉頭去看陳夢。
陳夢呆滯在台階下,看看齊扉又看她。
“齊老師,我可以自己來。”徐枳迅速的冷靜下來,她和齊扉不過是同事關係,緊張什麼?“我拎得動。”
“可以,但沒必要。”齊扉單肩跨了個背包,沒有拉行李箱,他把徐枳的行李箱換到右手拎著,邁開長腿往台階上走,嗓音慢沉,“下一場表演很重要,我不希望我的隊員因為腿傷影響了效果。以後這種事可以直接叫工作人員,他們會幫忙。”
“那齊老師,你能幫我的行李箱也拎上去嗎?”陳夢終於是找到了聲音,拖著手裡的行李箱,說道,“我也需要,我穿高跟鞋了。”
“不能,你從那邊拉上去,或者叫保安。”齊扉連猶豫都沒有,抬手一指遠處的路,直接拒絕,“我隻是你的導師,不是你的監護人。”
陳夢:“……”
“需要我幫您拿背包嗎?”徐枳看齊扉背上的背包,說道,“我的行李箱有點重。”
齊扉睨視徐枳,嗓音低下去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慢悠悠道,“覺得我體力不行?”
哪有!
徐枳活動雙肩包的背帶,跟陳夢說道,“你等會兒,我上去喊一下工作人員,讓他們下來幫你。”
陳夢拖著行李箱繞遠路走了。
“理她乾什麼?”齊扉繼續往前走,嗓音很淡,“一群熊孩子。”
在他這裡是不是這群人都是小孩?
徐枳走在齊扉後麵,看著他因為拎東西肩背肌肉緊繃,背部輪廓在衣服下若隱若現。他雖然瘦,力量感還是有。
畢竟是能輕鬆把徐枳抱起來的人。風吹著樹木沙沙作響,偶爾會有樹影落到齊扉身上。徐枳始終跟齊扉保持著兩個台階的距離,到最後一截,齊扉忽然停住腳步,手掌落到了徐枳麵前。
“需要——扶嗎?”
他皮膚肅白,掌心紋路清晰,指骨清瘦修長,很好看的手。
徐枳抬頭撞入齊扉沉黑的眼眸中,齊扉看人極專注,他有一雙深情眼,注視人的時候仿佛你在他的眼裡。
風吹動徐枳的頭發,掃過肌膚有一些癢,徐枳回過神說道,“不用。”
“腳還疼嗎?”齊扉漫不經心的把手抄入褲兜,邁著長腿繼續往上走,眼中的勁兒收斂了。
“好多了。”徐枳的嗓子有些緊,咽了下,說道,“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