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機玄平靜地舉起手槍,雖然手槍沒有扣下保險,但這兩個壯漢明智地舉起了雙手。
‘隻是凡俗幫派罷了。’
王機玄沒有扣動扳機,隻是輕輕前推,兩個壯漢一人褲管立刻濕了。
“滾!都滾!”
魏娜用力喊著,像是在宣泄憤怒。
這倆壯漢轉身就跑,開門的時候動作哆哆嗦嗦,出去後還不忘關上大門,提著運動褲一溜煙兒跑遠。
王機玄搖搖頭,將手槍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魏娜已經靠著藥櫥坐了起來。
她手臂顫抖著,低頭不斷咳嗽,在熱褲的屁兜中摸出了一支彎彎曲曲的自製卷煙,用紐扣大小的點火器點著,放在嘴裡吮吸著,慢慢吐出了一口煙霧。
王機玄指了指那個華哥:“不喊治安隊嗎?”
“下城黑火幫的,”魏娜咽了口帶血的吐沫,“中城治安隊有很多他們買通的人,而且中城治安隊一般不會去下層,下麵是三不管的地方……抱歉,把你卷進來了。”
“他們讓你做什麼?”
“就是摘器官,”魏娜抽了口煙,“把他們抓到的一些流浪漢的健康內臟取出來,放進維生箱,然後拿去給那些出得起價的家夥。”
王機玄試圖理解,納悶道:“三種配額不是不能流通嗎?”
魏娜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反問:“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賣萌?份額隻是上城和中城有用,下城都是用貴金屬和一些硬通貨。”
“我沒去過,”王機玄略有些尷尬,“可以幫我開證明了嗎?”
“你到現在還想著你那份精神證明?”
魏娜哭笑不得。
她叼著煙、忍著渾身的疼痛,扶著藥櫥站起來,看著王機玄垂下的左臂,然後親眼看到王機玄右手抓住左肩,一推、一晃,脫臼頓時歸位。
那聲咯吱的響動,讓魏娜打了個寒顫。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她後知後覺地問。
王機玄認真地道:“我自學過幾年自由搏擊。”
“我之前看到你眼裡有光……這……好吧……我是說,謝謝你救了我。”
魏娜扶著牆走去角落裡,熟練地在一個四方金屬框撐起來的屏幕上摁了幾個按鈕,上麵出現了穆良的詳細資料。
她隻是打了幾個勾,選擇了發送,穆良的頭像邊框就從粉色變成了綠色。
“好了,你不用去做腦組織摘除手術了。”
魏娜咳嗽了幾聲,將煙頭丟到了地上,看著王機玄身側的手槍微微出神。
她抽了抽鼻子,快聲說:
“我會處理好這邊的事,但我沒辦法保證,黑火幫跑走的那兩個人後續會不會找到你,我晚點會讓我朋友聯係你,幫你換個住處。
“如果有調查人員問你,你就說他們不斷打我、槍掉到我手裡了,不要說其他的。”
“我可以走了?”
“嗯,走吧,能把槍留下嗎?你好像沒辦法藏它,我會讓我朋友過來處理。”
“好,”王機玄簡單答應了聲,後退兩步,轉身就要拉開合金門。
“哎!穆良!”
魏娜突然喊了聲。
王機玄轉過身,抬手接住了魏娜丟過來的急救包和消炎藥。
魏娜用力吸氣、挺胸,雖然這個動作觸動了身上的淤青讓她十分難受,但她依舊全力展示著抹胸小短衫與熱褲映襯出的火熱身材。
“真的不試一下嗎?姐姐會很多招數,可以給你做很棒的啟蒙,這裡的氛圍實在太棒了!”
王機玄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閃身出去帶上了門,按照記憶的方向,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每個標準住宿房間都隻有差不多九平米,有隱藏式的獨立衛浴,泡澡間是集體設施。
王機玄反鎖了房門,額頭不斷沁出冷汗。
他現在元神……都不能稱之為元神,還是魂魄更貼切。
大力金剛咒讓他的魂魄之力耗損過多,他現在需要休息。
王機玄強撐著走回床邊,勉強擺出了五心朝天的姿勢;
他艱難地在這個渾身經脈堵塞的身體中,嘗試運轉著最簡單的周天。
空氣中的靈氣朝他快速聚攏。
王機玄感受到了一種緊迫;
這個地方並不太平,大地上肆虐的強橫‘妖獸’本就已是巨大的威脅,這個七十六號堡壘內部還藏了這麼多凶險。
他天劫之下都能死裡逃生,總不能被凡人幫派亂刀砍死吧?
斷然不行。
這些家夥手中還有那種名為‘槍械’的暗器,按穆良記憶中黃金時代的電影來判斷,用這種東西打中人體要害,就能殺死一個凡人。
黑火幫,摘取器官……
這什麼魔教本教。
王機玄的房間很快安靜了下去,一點點微弱的光亮穿透各處的隔音金屬,隨著他呼吸吐納彙聚、衝刷著他的身體。
片區醫務室內。
魏娜把第二顆煙的煙頭扔到了地上,端起杯子中的熱水喝了兩口,用力拍下了問診台下的報警器。
各處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走廊中出現了暗紅色的警示燈。
魏娜拿起了一旁的手槍,摁下保險,兩步到了跪坐在那、低頭昏迷的華哥麵前。
她雙手抱著手槍,渾身都在輕顫,儘力靠近華哥的胸口,屏住呼吸,嘴唇不斷哆嗦。
“我媽喝醉了都不會這麼打我!”
砰!
砰砰砰砰!
門縫中連續出現閃光。
這槍保養的不錯,臉上被濺到燙血的女醫師,順利清空了她的彈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