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雖久。
對現實而言,不過一個念頭的時間,在雲劍生全力施展之下,那黑劍光芒大作,再無半分破爛之意,劍身竟是隱隱顯出了幾分透明之意!
轟!
轟!
單隻是那道氣勢。
便將吡羅那神罰之力再次反壓製了回去!
“如何?”
雲劍生語氣中狂傲之意再現,“這一劍,可能斬你?”
吡羅沉默不語。
第一次!
他心中生出了恐懼之意。
這一劍。
他沒有半點把握能接住,或者說,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他很可能接不住!
“莫急。”
劍勢已到頂點。
黑劍也完美地承載了他的劍意。
可他反而並未出劍。
“既然是最後一劍,若不全力以赴,豈不空留遺憾?”
什麼!
吡羅險些失態!
如此強橫的一劍,連他都幾乎擋不住的一劍,竟然還沒有完全施展出來?
那完整的一劍。
又該……
轟!
剛想到這裡,劍勢再變!
原本雖然隻剩虛影,可依舊璀璨無比的雲劍生,此刻身上光芒儘斂,瞬間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消沉頹喪之意。
腦海中。
往日情景再現。
……
在宗主和前幾任劍首付出生命的代價之下,他帶著剩餘一小半的玄天劍修艱難殺出了重圍。
離去之前。
他曾向遠處看了一眼。
他看到了她,被璿璣古聖道的人製住,一臉的哀傷,甚至連開口都做不到。
隻不過。
二人之間,也根本不用開口,一個眼神交彙,便能明白對方心中所想。
他看到了她的眼睛。
也明白了她想說的話。
“我等你!”
“千年,萬年……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回來!”
那次。
是二人最後一次見麵。
他很遺憾。
遺憾不能親自跟她說道彆。
遺憾不能陪她遊紅塵。
遺憾……那份秘密給她準備的禮物還沒送出去。
自此。
世間少了個驚才絕豔的雲劍生,多了個苟延殘喘的老瞎子。
……
“唉……”
一道歎息聲響起。
隨即,這道在他敗亡之際悟出的劍意,儘數沒入了黑劍內,儘管劍靈隻是初生,極為稚嫩懵懂,而且雲劍生也並非是它真正的主人,可它還是決定全力配合,陪這位可敬的劍修,走完最後一程。
宛如冰水遇到烈油。
刹那間!
黑劍顫抖一瞬,直接爆發出一道至強的湮滅之力!
無聲無息間。
以長劍為中心,周圍的空間寸寸湮滅,眨眼間便波及到了吡羅!
神力。
神威。
神格……
乃至於那道神罰之力,也難抵擋這威勢半分!
隻不過。
黑劍本身卻並未有一絲一毫損傷,竟是完美地承載了這兩道截然相反的劍意,也承載了……雲劍生有史以來的最強一擊!
肉眼可見的。
他身形寸寸消散,隻是依舊沒有出劍,反而凝視黑劍,似有所悟。
“原來如此。”
片刻之後。
他身形僅餘下了三分之一,突然釋然一笑,“原來這才是我所追求的劍道至法!”
生死之際。
他卻是終於悟得了屬於自己的終極劍道至法!
話音落下。
黑劍上那道湮滅之力瞬間消失不見!
一同消失的。
還有那兩道截然相反的劍意。
長劍再次恢複了原本的模樣,劍身幽黑,樸實無華,隻是和之前比,卻多了一份圓融自如,道法自然的意味。
“這……”
看到這一幕。
吡羅比見到那兩道截然相反的劍意還要失態,表情裡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恐懼之意。
“這……是什麼劍?”
“自然之劍。”
雲劍生灑然一笑,“山川有起有伏,潮水有漲有落,人生有喜有悲……世間諸般種種,皆為大道,而道之一字,不過自然罷了。”
“這一劍。”
他看了吡羅一眼。
“你接不住,也不用你來接了。”
話音落下。
他身形徹底消散不見,而吡羅的數萬丈身軀,竟是開始緩緩崩解起來!
與此同時。
封鎖中州的那片劍陣,也隨之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