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也好。
胖子也罷。
任六都懶得理會,目光一凝,看向極遠處,無儘的幽暗中,似有一片根本不知道有多大的陰影隱沒其中。
形狀。
像極了一棵樹。
“下次跟組織說說。”
他歎了口氣,“把這片地區,列為禁地吧,沒事……彆來了。”
“恩!”
任五深以為然。
黃泉擺渡人,一共才沒多少個,實在經不起這麼造!
……
眼見那巨藤跟著任五任六消失,幾乎所有人心頭的那股壓力頓時消失了大半……實在太可怕了!
他們毫不懷疑。
隻要那巨藤想,可以輕而易舉毀掉天南界,一個人都逃不掉!
隻不過。
縱然有任五任六出手,此時的天南界……也幾乎毀了一半,至於修士……進了子母血禁的也好,沒進的也罷,不知道死了多少。
此刻。
重明身上神光黯淡,搖搖晃晃地飛向淩雲城,似乎剛剛拚命爆發之下,它已是疲憊到了極致,近乎虛脫了。
“雞爺!”
見它歸來,原正陽連忙迎了上去。
“師父他竟然……”
不遠處,太昊七子各個麵帶悲傷,難以自持,他們根本想不到,也不敢信,那個一生驕傲,從來不低頭的古塵,就這麼被靈涯給陰了。
“……”
冷雨疏沉默不語,抬頭看著天幕,眼中時不時地閃過一絲憂色。
說她自私也好。
說她偏激也罷。
她心裡隻記掛著靈涯會不會死,以及……顧寒會不會失敗,除此之外,所有的事她都不關心。
正想得入神。
她身體輕輕一顫,那道白光瞬間斂入了體內,與此同時,始終籠罩在她周身的那縷藥香……也消失不見!
這意味著什麼。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贏了!”
“他……贏了!”
無聲無息間,她已是淚流滿麵,喃喃自語,“師父死了……死了!”
……
“唉。”
眼見老人差點把自己玩廢,顧寒歎了口氣,也忘了來這裡的初衷,便要去將他攙扶起來。
“不用!”
老人並不領情,麵色恢複如常,硬生生挺著自己站了起來,還有空拍了拍身上的落葉。
“年輕人。”
他對著顧寒教訓道:“我今年九十有七,練這長生功已有八十年了,你覺得如何,可稱得上一個身強體健?”
說著。
他還在顧寒麵前走了兩步。
“了不起!”
顧寒翹起了大拇指,“太了不起了!”
“老爺子。”
他又指了指老人的額頭,“先擦汗吧。”
老人胡亂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水,不動聲色道:“這裡草木繁多,倒的確有些悶熱。”
顧寒:……
他是真的佩服這老爺了,彆的不說,隻是這份隱忍和定力,就遠非常人所及。
暗暗搖了搖頭。
他也沒了跟對方扯皮的意思,目光一轉,便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來。
靈涯死了。
墨塵音的夢醒了。
可他自己……還活生生在這呢!
他有點慌。
該不會……走不了吧?
難道真要留在這裡當那個什麼狗屁顧帥,身邊整日裡有個忠心耿耿的副將跟著?
趁他不注意。
老人齜牙咧嘴,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老爺子。”
顧寒隨口問道;“你知道怎麼從這裡出去嗎?”
“簡單。”
見他回頭,老人瞬間變臉,麵色淡然道:“往西走五十裡,便能出得這崖底。”
“你……沒事吧?”
眼見他頭上汗越來越多,顧寒有點擔心。
雖然知道這裡是夢境,可這老人……比那漢子給他的感覺,還要真實。
不會疼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