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那邪樹自然不甘心,猛地又是發出一聲咆哮,樹體幽光大作,似想強行掙脫出來,隻是無論它如何掙紮,那鐵鏈紋絲不動,依舊拉著它不斷沉入河底。
“既入黃泉。”
那聲音再次響起,“塵歸塵,土歸土……”
漸漸的。
先是樹乾,然後便是那一顆顆長相不同的道果,再然後是樹冠……儘皆沉入了河底之內!
咕嘟咕嘟。
河水冒了幾個泡,這株養魚多年的邪樹,終於也成了黃泉中的一尾遊魚了。
……
這一切。
都被顧寒看了個清清楚楚,隻是他根本動彈不得半分,也無法開口,從那扁舟,以及扁舟上的那人出現的一刻,他便覺得籠罩在身上的那層純粹死意濃鬱了十倍不止,甚至有種被拖入河中,成為那萬千白骨一員的感覺。
幸而。
收拾了邪樹之後,那大河迅速變得虛淡起來,不過頃刻間,便已徹底消失不見。
呼……
他暗暗鬆了口氣。
這邪樹沒了,意味著對他最大的一個威脅終於消除了。
“恩?”
突然。
他似看到了什麼,愣了一瞬,“那是什麼?”
極遠處。
就在那大河消失的前一瞬,一道若有若無的綠光陡然間飛了出來,帶著一絲倉皇之意,沒入了茫茫虛寂之中,縱然以他的修為目力,也難以看清。
很快的。
他的注意力便被那兩道重新出現的黑白二色光芒吸引了過去。
黑光一轉,化作了任五。
白光一轉,化作了任六。
隻不過。
二人身形有些渙散,似隨時都要消失一樣。
與吡羅一戰。
他們分神雖然毀了,可通過天雲會長的情報,也能大致判斷吡羅的實力,與之相比,這邪樹雖然也厲害,可跟吡羅比,還是差了不少的,當然,雖說完整施展出了黃泉渡神通,可對他們而言,負荷也是極大,此刻隻能勉強保住分神,已無再戰之力。
“娘的!”
任五累得氣喘籲籲,“累死五爺了!”
“還……還……”
任六本就累,再加上急於發表意見,麵具下的一張大臉憋得通紅,差點背過氣,“還……好!”
他很慶幸。
總算沒像上次一樣,這道分神,總算保住了。
“走,辦正事!”
任五也覺得很慶幸,招呼了他一聲,便要去找計無涯,“先看看那兩個備選者如何,咱哥倆出了這麼大力,若還是還像上次那個一樣,那這趟就又白折騰了……恩?他是誰?”
話未說完。
卻看到遠處有個小黑點不斷朝二人飛遁而來。
自然的。
就是顧寒了。
“走,去看看!”
說話間,二人身形一晃,片刻之間,已是來到了顧寒麵前。
“羽化境?”
打量了顧寒幾眼,任五有些意外,“你怎麼跑到這裡來的?”
剛剛那一戰。
二人幾乎傾儘了全力。
自然的。
也就沒有精力去關注彆的事了。
“二位。”
顧寒也沒有多解釋,拱了拱手,開門見山道:“你們……可是黃泉擺渡人?”
“恩?”
任五一愣,“你怎麼知道?”
黃泉擺渡人,一向低調神秘,不顯於世間,就連那些大域之人也少有人知,更何況是這種偏遠的小地方?
“……”
顧寒一臉無語。
看到二人的裝束,以及身上那股極為純粹的死意,再聯想到之前的黃泉,巨碑,還有黃泉渡三個字……就連小黑都能猜出他們的身份,又何況是他?
“其實。”
看到二人有些渙散的身形,他沒猶豫,直接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先前,計會長曾找到我……”
備選者?
二人一愣,又是細細打量了顧寒幾眼。
顧寒也在觀察他們。
他也想看看這神秘至極的黃泉擺渡人到底跟常人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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