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玉這樣閒不住的性子,也跟著安靜下來,細細品味著這質樸的齋飯。

不管是飯還是菜,除了鹽外幾乎都沒有加彆的調料,完全還原了食材的本味。

隻是不知道如何處理的,這些蔬菜並沒有土腥味,吃起來很清甜脆爽。隻不過宋墨玉並不怎麼愛吃清淡的菜,這種素齋偶爾吃一次還好,要她天天吃真是要老命了。

想到這裡,宋墨玉很是佩服這些剃度出家的僧人。放下凡俗一切,放下口腹之欲,在這裡數十年如一日,隻求心淨。

“你怎麼不吃?”宋墨玉抬頭看了眼斜對麵的陳司懸,用口型問道。

宋墨玉都吃了半碗了,陳司懸的碗裡還是滿滿當當的。

陳司懸並不是不吃,他每樣都嘗了一點。隻是無一例外,全都是味如嚼蠟。

眼見宋墨玉看著自己,陳司懸隻得拿起筷子,麵無表情地咀嚼吞咽。他完全無法感受到這些食物的滋味,隻覺得像是在往喉嚨裡倒石頭渣子,強忍著要把它們吐出來的衝動才能勉強咽下去。

這是宋墨玉第一次看陳司懸吃她做的食物以外的東西。

眼見他吞咽困難,她心裡暗自驚訝,雖說這素齋是清淡了些,比不上她做的吃食可口開胃,但也算得上清爽。這陳司懸也不必要做出這副赴死的模樣吧。也真是奇了怪了。多半是以前家道沒中落時候養出來的毛病,嘴刁。

等再過幾日把剩餘的蓮子茶和雪羹湯兌換出來,陳司懸也不用在她家做長工了,她就把那塊好玉還給他,他或賣或當,得了銀子自己自在過活去。隻希望他那時候不要再嘴刁了。不然銀子花完了又要受罪了。

宋墨玉忍不住想了許多。

用完齋飯後時辰尚早,幾人一塊過了石橋。宋墨玉建議不走來時路,換一條下山路,看看不一樣的風景。

大家都沒有意見。

陳司懸和宋之衡一人拿著一根長樹枝在前頭先探路,宋墨玉扶著紀嫣在後麵慢悠悠地走。

“快看!這裡有野桂樹!”宋墨玉嗅覺較彆人更為敏銳,她聞到一陣桂花香後三步並作兩步鑽進一處林子裡。

其他三人跟著她一並過去看。

八月已至,山上的桂花總是開得早些。

眼前的林子裡長著四五棵桂花樹,有兩棵還是花骨朵,另外幾棵則長著滿樹香氣襲人的鵝黃色桂花。看著就叫人賞心悅目。

“人間塵外。一種寒香蕊。疑是月娥天上醉。戲把黃雲挼碎。”宋墨玉站在樹上望著,忍不住說道。

她聲音很輕,卻被旁邊的陳司懸聽個正著:“沒想到你看著行事粗魯,還有幾分文采。深藏不露。”

“你說什麼?”宋墨玉猛地回頭。

“我說小宋掌櫃有文采。”陳司懸立馬裝死,拱手強調。

宋墨玉擼起袖子。

陳司懸忍不住退後兩步,他承認他怕宋墨玉動手打他,跟打宋之衡似的。宋之衡也在旁邊跟著捏了把汗。

誰料宋墨玉朝他倆翻了個白眼:“你倆想啥呢?來都來了不能空手回去吧,不得摘點桂花回去做菜?”

“做……做菜?”陳司懸愣了。在他過往的生活中,桂花都是用來製作糕點的,這等美麗芳香的花蕊用來做菜。

陳司懸忍不住想象了一口大鐵鍋翻炒桂花的詭異畫麵,眉頭擰起。

宋墨玉把之前裝香燭的籃子抖摟乾淨,在裡麵先墊上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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