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油溫約有七成熱後,她把灶台裡的火弄成小火,然後把雞爪倒進去蓋上鍋蓋。

鍋裡劈裡啪啦地炸著油花,宋墨玉耐心地等著,哼著歌:“你啊再黑也彆害怕,螢火月光做引路的燈塔,我們風作伴夢作馬,追啊迎啊最熱烈的年華~”

等歌唱到記不住詞,鍋裡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宋墨玉打開鍋蓋,用鏟子把雞爪翻了個麵。有的雞爪表麵已經起了虎皮條紋,呈金黃色。

“宋之衡,去叫陳司懸回來吃飯!”宋墨玉打開廚房大門嚎了一嗓子。

陳司懸勤勤懇懇在宋家好食守了一天,當然少不了讓陳平暗中幫忙。倉庫裡米麵糧油一應碼得整整齊齊,起碼夠一個月的量。

“公子,有人來了。”陳平穩住氣息,側耳朝著飯館大門口聽去。

不用陳司懸說,陳平便躍上房梁,閃了個沒影。

宋之衡急匆匆地跑進來,他揉揉眼睛:“什麼東西嗖一下就過去了?”

陳司懸把擼上去的袖口放下,鎮定自若:“沒什麼,可能是隻貓。”

宋之衡點點頭,連拉帶拽:“走吧陳哥哥,我姐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都是用油炸出來的,去晚了就不熱乎了!”

陳司懸立即反手拽起宋之衡,跑得飛快:“不早說!快走!”

差點沒把宋之衡拖得飛起來。

宋之衡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嚎出來:“飯館還沒鎖門呢!”

跑得快起飛的陳司懸停下,恨恨地轉頭啪嗒一聲鎖好門。這破鎖,真耽誤事。

宋之衡看著他鎖門用的那勁頭,仿佛能看到陳司懸渾身都是怨氣。他咽了咽口水:“哥,其實也不是很急。我出來的時候,菜才剛出鍋,絕對冷不掉。”

陳司懸哪裡聽得進去這話,腳步飛快:“走!”

一大一小在夕陽下跑出殘影。

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黑了下來,周遭的商戶也已經閉了戶。隻剩門口還掛著兩盞燈籠。

從陰涼的小巷子裡忽然走出來兩個人。他們倆個頭差不多高,但一個胖點,一個瘦點。他倆臉上用塊黑布蒙著麵,手裡提著兩個桶。

桶裡是腥臭的雞血和狗血。

兩人拎著桶走到小飯館麵前,彼此對視一眼過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刷子。兩人見街上還有人影,連忙躲到一根柱子後。

“讓我們寫什麼來著?”胖點那個問。

“還我命來!”另一人咬牙切齒,“你什麼豬腦子。”

“哦。怎麼寫?”胖子撓了撓頭。

“……”另一人一陣詭異的沉默。

“你不會也不會吧?”胖子嘿嘿笑了兩聲。

“我會,問我吧。”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不屬於這兩人的聲音。

陳平就像鬼影一樣從房頂倒掛著垂下頭。

“啊啊啊啊啊——”胖子連滾帶爬地跑了。

陳平直接飛身過去把人踹倒,瘦子趕緊往反方向跑,他直接把手裡的劍鞘砸了過去,正中瘦子的後腦勺。

“怪道公子讓我晚上在這守夜呢,原來還真有鬼。”陳平一手揪住一個,輕鬆得像抓小雞仔。

胖瘦兩人心裡那叫一個害怕:“到底誰是鬼?誰是鬼?!”

遠處敲鑼的打更聲響起,胖瘦兩人互看一眼,不知道應不應該喊救命。

喊了救命被人發現,他們大可編個瞎話把真實意圖瞞過去。就算這人帶著他們去見官,他們也不怕。黑燈瞎火的,他一人之言算不得什麼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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