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又覺得都是值得的。這世上的事,沒有付出便沒有回報,甚至總還要承擔不小的風險。

宋墨玉提筆在紙上畫了幾處,按說今日,她訂的那批東西應當也要運過來了。

此時雲鶴鎮往西十裡地的一間瓷窯裡,一批瓦罐還有一批白瓷壇相繼整箱運出。瓦罐和白瓷壇的規格都分為大中小三種。

瓦罐粗陋但是便宜,罐身上凸起著宋家好食幾個大字。白瓷胎體細膩卻造價昂貴,壇身上繪製著蘭草梅竹等簡易圖紋,又在角落裡有著宋家好食四字的紅色印記,宛若一方小小的印章印在上頭。

陳平親自看著這些瓦罐瓷壇裝箱,箱子裡四角都用稻草塞得滿滿當當,確保這些用具可以平安抵達。

陳平朝主事的人笑道:“這批貨我們掌櫃要得急,勞煩您了,尾款待三日後我必定親來奉上。日後總還不免繼續勞煩。”

“客氣客氣了。”瓷窯的主事人揚手,又去囑咐了送貨的夥計幾句。

等陳平隨著騾車走遠,主事的兒子湊上來:“爹,咱家可沒有給人賒過賬的先例。以前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他們宋家好食這幾個月不知道掙了多少錢,又有那麼多牛難道連這筆錢都拿不出來。”

事實上宋墨玉確實把大筆銀子都投了進去,眼下賬上的錢隻夠維持宋家好食還有宋家百味雞買食材的開銷。若不是實在為難,也不會舔著臉立字據賒賬。

“你小子就是糊塗短視。全牛宴以後,宋掌櫃的醬料不愁賣,我們的單子也不會愁了。”主事看著日光透過雲層,臉上露出笑來。今年應當是個豐盈的好年。

書房門被人敲響。

宋墨玉光聽腳步聲就知道誰了,她故意沒說話。

半晌,書房門被人推開,陳司懸站在門口幽幽地看著她:“為什麼不理我?”

宋墨玉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哪有。我隻是不說話裝高手。你既來找我了,肉應當都分好了吧,走吧,去醬料坊。”她走到門口,想繞開陳司懸出去。

陳司懸不僅不讓反而往她跟前挪了一步,直直地擋在她身前。

宋墨玉不得不抬頭看著他,一邊看一邊想,怎麼平日裡沒發覺這家夥長得這般高大。站在這門口簡直把出口擋得死死的。她要硬闖就和往他懷裡撞沒什麼區彆。

陳司懸也不說話,就是看著她。一雙桃花眼溫柔沉靜,嘴角又有些略帶戲謔的笑。

“我說你……”宋墨玉正想罵他,卻聽這人突然來了句。

“抱一下吧。”這語調平和得好像在說吃飯喝水一樣,卻莫名帶了一絲繾綣。

“你是瘋了嗎?”宋墨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這可不是黑燈瞎火,也不是在外頭。且不說隔壁院子還有多少看熱鬨的人呢,若是有誰一是興起跑過來撞上那還得了。宋墨玉暗想。

“我要走了。你走不走。”宋墨玉不想理他,自然不會承認是她不好意思。她本就是喜歡貼貼的人,喜歡抱著娘親的胳膊,喜歡挽著如霜,但和陳司懸的擁抱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她仿佛還能感受到昨天晚上兩人相擁時,那種熱烈與滿足感。

“我不走。”陳司懸嘴上故意這麼說,卻還是給宋墨玉讓開了一個出口。

逗一逗心愛的人總是讓人高興的,但他也不想把人惹毛了:“算了走吧,逗你玩的,我剛才殺了牛,身上都是血腥味,你還是離我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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