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滿臉笑容,雙手抱拳對著宋飛鴻喊道:
“爹!”
解宜年瞪大眼睛,上下打量著顧雪名,發覺這聲爹他叫得極其自然順暢, 斷然沒有被人脅迫的跡象。
宋飛鴻已然懵了, 他耳朵裡什麼聲音都沒了,隻一直回響著這句“爹”。他想這聲爹都想了多少年了, 以為沒機會聽到了。
宋飛鴻一直自責當年不在家,才會讓兒子走失,如今兒子醒過來還叫他爹,他自是老淚縱橫,拍著顧雪名的胳膊正想細問他這些年的近況。
熟料顧雪名卻說:“爹,您哭什麼啊, 您不是說我紮一個時辰馬步, 就教我顧家劍法第十三式嗎?您瞧瞧, 我再紮一個。”
他又端起了架勢,一邊紮馬步一邊讓宋飛鴻看。
宋飛鴻愣了半晌,遲疑著問:“雪名,是我教你顧家劍法?”
“對啊。爹,您不會反悔吧。”顧雪名眼中均是疑惑。
“那我是誰?”宋飛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顧雪名搖頭晃腦道:“您是顧家劍法第五代傳人顧山程,我是第六代。不過我得把十八式全部學完才能算第六代。爹,說來也奇怪,昨天我過生辰,您送了一把劍給我,我今天起來便找不到了。”
宋飛鴻麵色一僵,解宜年也疑惑起來。
顧雪名是個藏不住話的人,當年他覺得解宜年為人正派,有善心,且有股不服輸的性子,是個可交的人,拉著就要與解宜年結拜為兄弟。
此後兩人相伴輾轉各地時,同解宜年說了不少他自己的事。是以解宜年才知道顧雪名當掉的那把劍,是顧山程在兩年前送他的生辰禮。可送完這禮物後不久,顧山城便得了急症去了。
現在顧雪名醒是醒了,怎麼在說胡話?
“你說這把劍嗎?”陳司懸人未至,聲先到。
宋墨玉和紀嫣一道提著食盒從門外走來,陳司懸則跟在宋墨玉身旁,手裡拿著的正是昨日顧雪名當的那把劍。
顧雪名似乎也不記得他把劍當了,如今看到這劍後頓時喜笑顏開地迎上去:“這位兄台,原是你尋到了我的劍。不知如何稱呼?”
陳司懸看著這張與宋墨玉肖似的臉,淡淡說道:“陳司懸。”
“司懸,好名字啊!在下顧雪名,這劍乃我父家傳,萬萬丟失不得。我實在感激不儘。我見司懸兄似乎比我年長,如兄不棄,我們今天便結為異姓兄弟,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顧雪名的話就跟放炮似的,一大段一大段往外冒。
他見陳司懸默然不語,還怕是陳司懸沒聽清,湊到陳司懸麵前:“司懸兄,你意下如何?正好我爹今天也在,正好讓我爹做個見證。我爹他人是很好的,還在武館當教習師傅,我給你介紹下……”
顧雪名拉著陳司懸去見宋飛鴻。
宋飛鴻在兒子殷切的目光中,隻得硬著頭皮說自己是顧山程。
陳司懸尚未完全明白狀況,隻但笑不語,他想,宋墨玉和宋雪名這兩人的性格當真是截然不同。
一旁如同被雷打了的解宜年:“……”
當年初識,他本孑然一身,還為顧雪名要與他結拜而暗自開懷過。
現在鬼知道顧雪名到底跟幾個人結拜過。
他斜斜地看著顧雪名,正好與顧雪名望過來的視線對視。
“這位兄台是?”顧雪名拱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