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裡好像和我們想象的不一樣。”新病人中有人開口道。

另一人猛烈地咳嗽著,額頭燒得滾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隻覺得有很多人影在遠處晃悠:“我們這是到陰曹地府了?那是閻王還是小鬼?”

本來在做事的人中有人發現了這些新病人。

他們熱情地朝著這些人走來,先用艾草在他們周圍熏了熏,又一人給他們發了幾個布條,讓他們學樣戴在麵部還有手部,不要讓皮膚裸露在外。

何啟在這些人中找尋片刻,終於在一個轉角處看到陳司懸。

他估摸著日子,陳司懸的身體應當已到山窮水儘的時候,這會應當躺著才是。但何啟睜大眼睛看去,卻發現陳司懸步履雖然還不大穩健,可周身看著都比之前好了許多,斷然沒了那將死之相。

陳司懸身旁還有位簡單束發的姑娘,雖然穿著男裝,但看著是姑娘無疑。這姑娘很是受裡頭病人的歡迎,許多人遇著什麼問題總喜歡過去問問她。

何啟招招手把捕頭叫過來:“裡麵那位姑娘是誰?”

捕頭忙道:“大人,她就昨天叫小牛去縣衙報信的人,是湖州寶陵縣雲鶴鎮人。說她的兄長還有朋友運了上千斤的糧食,要從西麵斷橋過來救災,希望我們派人去接應。”

“原來是她。”何啟知道這件事,卻不認得這個人,“她怎麼進去了?”

人家好好來救災,看著也無病無災的,怎麼倒把人家送進去了。

捕頭也無奈:“大人,這和我們沒關係。昨日送陳小公子來此地,我等都沒反應過來,這姑娘跑得那叫一個快。彆人都是恨不得往外跑,她是非要進去送死。”

“所以,是因為她進去後,這裡頭才有了這般變化?”何啟捋了捋胡須,沉思片刻。

捕頭點頭又搖頭:“這也說不準,裡頭還有江願、李慶餘兩位郎中在。說不準是兩位郎中想出了治療疫病的藥方呢。”

何啟認為他說的有道理,畢竟宋墨玉渾身上下看著跟郎中、大夫沒有一點關聯,想來隻是進去的時機湊巧。

“且快去叫人傳那兩位郎中,問他們是否有了治愈七日死的方子。”何啟道。

內外要傳遞消息,為了安全起見,如今都是用弓箭。捕頭讓人寫了字條捆綁在箭頭上,然後他在梯子上搭弓一拉,離弦之箭便穩穩當當射到了江願附近的木板上。

江願聽得聲響,扯下箭上的紙條一看,立即一拍大腿。

光顧著跟在宋墨玉身後討教了,他和李慶餘都忘了把找到藥方的事告訴外麵了。

他當即也登到高處,用力朝著外頭揮手。

外頭的人見他揮手喜不自勝,因為字條中言明,若已找到七日死的藥方就朝外頭揮手。

許許多多圍繞在疫區外頭打探情況的人,都爭先恐後地歡呼起來。誰都希望這場劫難快些過去。找到疫病藥方是這些天以來最大最好的消息了。

大豐商會也一直派人守在外頭,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即興高采烈地回去稟報。陳幕一個大好男兒背過身去哭了一場。

他馬上就擦乾眼淚,之前宋墨玉不止讓人給衙門遞了消息,也讓人給大豐商會去了消息,掐算時間,這會想必救下陳平的那些人帶著物資應該快到了。小公子既然有了宋姑娘相助無事,他也可放心去斷橋接應了。給三公子的信裡也不用再隱瞞小公子的近況。

一切都好起來了。

疫區的大門再次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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