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戶,不止宋墨玉一家。

但宋墨玉可沒有聽說彆家接到漲價消息的。

“我知道。無論哪行哪業,誰做到頭部,規矩就由誰定。他們在寶陵一家獨大,自然胃口也大。我是殺雞儆猴的那隻雞罷了。”宋墨玉揭開車裡的側簾,又看了興盛鏢局一眼。

“這事也不難解決……”陳司懸握住她的手。

匡英州和邵仲平重視商業發展,不會坐視不理,可以請他們從中調停。興盛鏢局勢再大也大不過官府去。這是明路。

興盛鏢局這些年手腳未必完全乾淨,他讓陳平他們查找些證據。有了對方的把柄,自然什麼都好談了。這是暗路。

宋墨玉闔上眼睛又睜開:“剛好最近錢有點燙手,你說開家鏢局如何?”

“?”

陳司懸定定看著她。

這是他沒有想到的第三條路。

“與虎謀皮終不長久,不如自己做。這批單子是最後一次。”宋墨玉笑了笑。

“好。你想做什麼,我便幫你做什麼。”陳司懸也跟著笑笑。

沒過兩日,宋墨玉那邊傳來消息,她隻同意漲價兩成,要求原先的契據作廢,以後不按整年簽署,隻按次數簽。

消息傳來時,興盛鏢局的幾個當家正湊到一塊給總鏢頭蔡延年過壽。

蔡延年過五十歲大壽,老來又生了個大胖小子,本就高興得紅光滿麵,知道這個消息後更是喜笑顏開:“阿達這次事情辦得不錯!那小娘子還是嫩了點,我們原本想著她總要壓一壓價,我們能漲個一成就不錯了,沒想到她這麼不經嚇,同意了兩成哈哈哈。”

其他幾個弟兄自然順著蔡延年的話說,一同吹捧著付達。

酒過三巡,弟兄們散儘後,蔡延年又拉著付達再喝了一輪,分明是喝醉了的模樣,拍著付達的肩膀說道:“四弟,我們哥幾個裡你年紀最小,但你是最能乾的。我雖然有五個兒子,但蠢的蠢,小的小,成不了大氣。等我退下來,我這個位子就是你的!”

付達喝得麵紅耳赤,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不敢不敢,大哥說得哪裡話。弟弟我才是個愚鈍的,就想死心塌地跟著大哥你乾。”

“哎……”蔡延年本想再說什麼,起了個頭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旁邊自有家中婢女送付達回去。

等付達出了門,蔡延年便醒了,他的大兒子蔡峰從簾幕內走出來。

蔡延年擦了擦嘴:“我早說你四叔沒有異心,你卻不信。他是個聰明能乾的,這些年賬目交給他算,就沒出過錯。以後你坐了你老子這個位子,也要對幾個叔叔恭敬些,尤其是你四叔。”

蔡峰點點頭。

下人們把付達送到門外,一路送上了馬車。馬車裡的付達揉了揉自己的光頭,皮笑肉不笑地抖了抖唇。眼裡分明沒有醉意。

這時候,一支飛鏢不知從何處射了進來,正正好好插在付達身後的車廂上,還紮破了付達肩膀上的衣裳。

“停車!”付達一聲高喝。他即刻掀開簾子,目光陰森,卻什麼都沒看到。末了他回到車廂裡拔出那隻飛鏢。

並不熟悉的字跡讓他鬆了口氣,至少並不是鏢局裡的人想殺他……那信上的內容卻一點一點挑動了他的心思。

十天後,興盛鏢局將宋家醬料坊和他們簽訂的最新一批單子運送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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