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你爭強好勝?”

沉默了一會兒,景華輕聲道:“兒臣以為,這是父皇希望的。”

“哦?朕何時說過?”

“父皇令我獨立一宮,給我和小九前所未有的殊榮,難道不是想我們原嫡一派和鳳儀宮一派比一比?父皇要為天下挑選最優秀的繼承人,我要保住自己和小九的性命。父皇,您不能一邊遞刀把我們往戰場上推,又一邊指責我們為何要出手,何其不公?”

“朕逼你上戰場?嗬嗬,也逼你構陷姊妹了?婉華落水那晚,蕭六指使的內侍是怎麼死的?你們遭遇刺殺,明知是老三所為,怎麼老四出來定罪,你倒不吭聲了?心懷怨懟,連帶著朕呢!”

這樣的指責,與宣判死刑有何分彆。就是一直知道這些消息的高德也保持不住謙恭的神色,下意識慢了兩步,他也不想卷入皇家至尊父女的爭端。

被宣判的景華卻沒有立刻跪下請罪,連神色都沒有太大的變化。這一天在腦海裡已經模擬過很多次了,每次想象推演都比不上現實中父皇給她的壓力大。第二隻靴子終於的掉下來了——皇帝是明君,皇帝不可欺,即便僥幸瞞住一時,也無法瞞過一世。

“蕭六表哥指使的內侍是他自己殺的,見死不救才是我做的,而我從不覺得自己錯了。至於四哥,成全他的孝悌不好嗎?四哥是直率人,遠離這些紛爭也好。若是隻有我自己,我怕也要學大姐姐和四哥,明哲保身,遠離喧囂。”

“皇宮在你們眼裡是龍潭虎穴嗎?”皇帝冷冷問道,旁人這樣想可以,可兒女也這樣看,做父親的難道不悲哀嗎?

景華卻不答,反而說起閒話:“幼年讀史書,劉子鸞當時年方10歲,臨死時對左右悲泣道:願來世不複生於帝王之家!之前很長一段時間,我也這樣想過。後來才發現,這樣的悲音都是失敗者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以天下供養一人。有本事的人,誰沒有這樣的上進心?”

“所以——”

“名利場什麼時候不是刀山火海,即來,無悔。”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皇帝怒極反笑,斥道:“好大的膽子!”

景華被訓了好幾回,現在已經能穩住心神了,嚴肅認真的看著皇帝,“父皇既讚我膽大,那我再說幾句大實話。昔日魯肅勸孫權,‘今肅迎操,操當以肅還付鄉黨。品其名位,猶不失下曹從事,乘犢車、從吏卒、交遊士林、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將軍迎操,欲安所歸? ’江山是我們自家的江山,臣子們可以屈膝迎奉新主,大不了家族換了嫡庶主疏,我們自家呢?男子斬草除根,女子被當做戰利品賞賜給新貴……兒臣不願見此情景,願為父皇分憂。”

見多識廣、屢經風浪的高德都被嚇住了,雙腿戰戰不敢動。高德悄悄看了一眼陛下,心想不愧是九五之尊,果然能容天下,聽得這樣大逆不道的狂悖之言,居然麵色平靜。

“你能做什麼?”皇帝問。

“兒無所有,隻一個公主身份可堪說道。大軍陣前,其他無需兒臣擔心,諸位將領所憂慮者無非父皇聖壽在即,此時開戰傷父皇顏麵。兒臣願為使臣,安諸位將士的心。西北有大姐姐和大姐夫,自家人無此顧慮。若是開戰,東北軍中更加惶恐,兒臣請往。”

說完,景華直愣愣抬頭看著皇帝,把自己的野心就這樣不加掩飾的展現出來。因為三皇子是主和的,東北軍乃是蕭家執掌,他們會因此踟躕嗎?景華願意做個吉祥物,安撫他們的心。景華也不避諱對蕭家的忌憚與覬覦,是啊,我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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