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暗探的不是應該見慣世間人情冷漠嗎?這麼沒有警惕心。我一個出嫁女,現在自然心向著母國,等以後和大皇子情深義重,又誕下兒女,自然就偏向北梁了。”
“若公主是兒女情長之人,屬下自然不敢,可公主是聰明人啊。自古出嫁女想要過得好,娘家硬氣是關鍵。公主若是真為自己的將來打算,更該希望陛下萬壽無疆,祝禱我大盛平安昌盛。”劉副使又把眼睛眯起來了,他覺得像貞靜公主這樣的聰明人不用多說什麼,她心裡自有一杆秤。威脅都不必說出口,公主自然明白,除了母國,她能依靠誰呢?才見麵幾天的丈夫,中間隔著國仇家恨的皇帝?劉副使最怕的是那些為了虛無縹緲愛慕要生要死的貴人,像貞靜公主這樣的反而好控製。因為大家都是一樣的人,她的想法自己能猜到大半。
景華點點頭,指著那份名單道:“排在第一列的字要大些,這就就是各處的僉事嗎?”
“是,公主身份尊貴,不便接觸這些人,錦繡坊的掌櫃吳康是總聯絡人,公主日後傳遞消息通過他就可以了。”
“錦繡坊,衣服首飾都不錯,以後可以常去。”景華漫不經心把名單和令牌放在桌上,端起已經放涼的茶盞。
劉副使會意,躬身一禮,笑著告退。
景華又盯著月亮看了一會兒,直到周圍的蟲鳴聲漸漸消失,連蟲子也睡覺了。寒夜冷風中,獨留自己一人,真是令人不快啊,一個大好的賞月之夜,興致就這麼被掃了個乾淨。
夜間宵禁,景華也不準備動用特權回大皇子府。第二天一早,景華送使團出城門,毛金貴捂著頭大呼不該酗酒,待會兒肯定要把胃裡少得可憐的東西顛吐出來。
劉副使又恢複了眯眯眼的笑臉,他一直不睜開眼睛,是怕眼睛的精光太突兀,不符合他老好人的形象吧。景華暗暗腹誹。
折柳相送、飲酒送彆,景華一直目送使團消失在遠方,才坐上馬車,回了大皇子府。
皇子成婚都有假期,又是節氣裡,大皇子無需坐衙辦公。景華回來直接去了演武場,他卻難得沒泡在演武場上,景華隨意問了個小廝,“殿下呢?”
“回娘娘,殿下在書房和裘先生對弈呢。”
景華挑眉,大皇子居然還會下棋,他平時一副粗魯武人的樣子,沒想到有這麼安靜的愛好,他坐得住嗎?
景華到書房的時候,大皇子難得一身寬袍大袖,盤腿坐在炕上,與裘先生對坐廝殺。
“娘娘安好。”裘先生看到景華的第一時間就起身參拜,大皇子也看了過來,手裡還撚著一枚黑子呢。
“你回來了?送走了嗎?我本該去送的,你偏不讓我去,他們可有挑禮?”大皇子隨意問道。
“殿下和娘娘慢談,在下先告退了。”裘先生施禮就要走。
“先生寬坐,我正好有事要勞煩先生呢。”景華對裘先生擺手示意他坐下,讓人搬了把椅子過來,自己坐到兩人中間看他們下棋。
“使團已經走了,殿下放心,並沒有因你不在而生波折。不過,使團的劉副使給了我一樣東西,我想請殿下和裘先生幫忙掌眼。”
景華把那個烏金梅花令牌和那張寫了幾十個名字的絲帛遞給大皇子,大皇子一目十行看過,又把東西遞給裘先生。東西在大皇子手裡的時候,裘先生就已經有了猜測,入手仔細一看,證實了心中猜測,驚訝就掩蓋不住得浮現在臉上。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