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非我莫屬的。帶人去找,傳小話的宮女肯定早跑沒影了。我嫂嫂進宮,也要捎帶幾句外麵的請托,往我娘家送了重禮,讓在朝上幫忙敲邊鼓,鼓動陛下廢後,日後定推舉我為皇後的。日後的事情不知道,不過禮是真的重,陛下若心疼我,不然允我拿錢不辦事兒?”
皇帝怒極反笑胸腔震動,引得景華按捏不準穴位,冷哼道:“自然,他們願意送,愛妃收著就是。”
這些手段,與自己經曆的也差不多。皇帝想起那些恨不得把張家打成亂臣賊子的朝臣,完全忘了不久前他們是怎樣盛讚兩位國公的戰功。那些經意不經意在朕耳邊談論廢後一事的,以退為進、渾水摸魚,手段層出不窮。就是睦妃對廢後也有自己的看法,隻是無欲則剛,如她所說,廢後與否,她都不可能做繼後,自然能淡然處之。
沒過多久,皇帝就下旨令三司細查張世子謀逆一案,朝廷三法司自有風骨,查出張世子的確對陛下有不敬之言,可那些甲兵在國公府禮製規定之類,並不能算謀逆。其他細節也一並清查,加諸在兩代張國公身上的汙名也被洗清,抓了不少亂傳流言的中下級官員。
皇帝拿著三司的結案條陳,輕歎一聲:“朕這舅兄啊!為人不謹,可也無大逆之心。削為侯爵,以儆效尤。立張軻為世子,隻盼他繼承祖輩勇武,再為朝廷效力。太子啊,抽空去侯府一趟,代朕慰問你舅舅表兄一番。”
太子早已上朝聽政,站班就在頭一位,此時出列躬身應下。
待散朝之後,太子去鳳儀宮向皇後回稟這個好消息。皇後纏著抹額正在禮佛,聽了這消息,低低誦了一聲佛號,笑道:“能保住一個侯爵,還特地點了軻兒的名,張家子弟日後為官為將不受限製,已經比預想中好太多了。”
“父皇不再追究,母後也不必禮佛了,母後快起來吧。”太子孝順的扶著皇後,就要扶她起身。
皇後卻擺擺手:“你父皇此舉,不過為了一個穩字,後宮格局也該變上一變,我隻能繼續做無寵無愛,隻留名分的皇後。禮佛就很好,也能平心靜氣。”
“母後!”太子不讚同得輕喚一聲。
“癡兒,這些事情,你是一路切身經曆的,早該放下無畏的濡慕。你父皇當初想廢後,即便他知道潑在你外公一家身上的汙水是無稽之談,他也沒有為之澄清的意思。我嫁給你父皇,本就是張家助他上位的酬勞,如今他坐穩皇位,也不喜歡我這個曾經見證他卑微的強勢的妻子了。若是祖父、父親還在,他還能稍加收斂,可惜如今隻有你舅舅,支應門庭艱難,軍中又有新的將領,張家算是跌跤了。”
“可這些都與你關係不大,你是太子,有外家助力是錦上添花,沒有外家也無甚不可。如昌盛侯府之強勢,到底是你三弟引為助力,還是昌盛侯府通過三皇子攫取利益,還是兩說。你做好太子本分,如今沒了外家支持,更不必顧忌誰的麵子,做一個孤臣、純臣,處處以你父皇為先。我了解他,隻要對著江山有益,他不會以自己的喜惡為標準,他會挑選最合適的人繼承江山。”
“是,兒子謹遵母後教誨。”太子跪在皇後身邊低聲應道,聲音哽咽:“兒子隻是擔心母後受委屈。”
“放心,以你父皇不愛冒險、擅用平衡的性子,後宮必定是我、德妃、睦妃三足鼎立,我還有皇後的名分在,又有睦妃暗中相助,不會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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