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打的。我家小龍才多大,有這麼大的拳頭,瞧大丫身上這一片一片的,誰打的還不一定呢!”
“老劉!你什麼意思?我還能打自己閨女來訛你?我尊稱你一聲劉大哥,你可彆給臉不要臉,打了我閨女,還想潑臟水,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呸!你家兩口子什麼德行,還用的著我潑臟水,茅坑裡的糞水都比你乾淨!”
“媽的——”洪三一口國罵率先衝了上去。
洪家大伯大吼一聲“弟兄們,抄家夥!”兩家男丁瞬間打在一起,兩家女人也沒客氣繼續扯頭發,甩膀子,用指甲挖人臉,實在不行了,就利用敦實的身軀,一屁股甩過去,壓也壓死個人。
都是乾農活的,有把子力氣,等打得差不多了,雙方自覺讓對方看到了自家的實力,村長才如同每一個故事裡的警察捕快大人物一樣匆匆趕到。
“乾什麼!乾什麼!都什麼年代了,還鬨這一套,把釘耙、釘錘都收起來,知道這叫什麼嗎?械鬥!知道這罪名在派出所判幾年嗎?全家老少爺們都進去,你們就稱心了!”村長上來,照舊是一通不分原告被告的罵,等罵完了兩家,又罵那些圍觀的:“成天不乾正事,看熱鬨鞋底兒都跑掉,趕緊回去,秧子不用打藥?地裡驢糞疙瘩不用收?都散了,都散了!”
老村長在這村子裡德高望重,自家男丁也多,家庭條件好,說話硬氣,點了兩個生產隊的隊長和洪家、劉家人留下,其他都哄走了。
景華看著眼前許多條邁動的腿,當你躺下的時候,就發現所有人都成巨人,你隻能仰望。那種巨物像你襲來的感覺,讓人忍不住神經經繃。還有腳步帶起來的塵土,嗆人得很,比塵土更嗆人的是那些議論。
景華頭暈目眩,身體保護本能強製她昏迷,可她還在死命掐自己的手心,她想知道商量的結果是什麼。可她還是沒有堅持下來,這個本來就營養不良的小女孩兒,能堅持到現在,全靠景華意誌力強。
等景華再醒來的時候,在劉家的屋簷下,當地會在門外修一個寬一米左右高二十厘米左右的台子,方便農家晾曬、堆放東西,景華就躺在這個台子上。旁邊是劉家剛從地裡割回來的紅薯藤,接口處還冒著白漿。景華不知道自己怎麼還有心情研究紅薯藤,她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屋外,感受著夏夜吹來的涼風,蚊子不會放過這麼一塊好肉,景華卻沒有力氣給蚊子一巴掌。
景華覺得自己醒著,可神誌和行動連不上,想偏頭看看夏夜星空,脖子卻轉不過來。她就這麼半睡半醒,聽著老村長和劉家商量賠償,又迷迷糊糊被洪家的人抬走。
最後隻聽到村長沉重的歎息:“洪三啊,送鎮上醫院看看吧,好歹是你閨女。”
景華再次有清醒的意識,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行軍床上,身上蓋的被子有淡淡的汗臭味,枕頭原來可能是白色吧,現在已經洗得發黃了,上麵還有一圈圈不知道什麼留下的頑固汙漬,洗不乾淨,就這樣粘在枕套上。
輸液的右手被擦乾淨了,和依舊臟著的左手形成鮮明對比,手上有各種細小傷口,乾農活、乾家務,總免不了受傷。
洪三躺在旁邊另一張行軍床上流哈喇子,發出響亮的呼嚕聲。
有腳步聲慢慢靠近,景華閉上眼睛,洪家的進來,推醒洪三,罵道:“讓你看著輸液的嘛!人家醫生說了,輸多了空氣進去,要死人的!”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