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車馬要和劉父來一場平等的對話。
劉父歎息一聲,默然不語。他剛才那看似聲勢浩大的問責,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以進為退罷了。劉父也看出了兒子兒媳之間並沒到撕破臉的地步,他就想,兒子能原諒綠帽子這在外人看來屈辱無比的事情,證明他能理解夫妻之間那些不為外人道的感情,家庭生活並不能以世俗的對錯來判斷。同理,能理解妻子,應該能理解母親,理解他這個做父親的維護自己妻子的做法。
可惜,一本離婚證、一份堪稱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把劉父的腳步全打亂了。
“你想怎麼樣?那是你媽,親媽!”劉父頹然問道。
“嗯,我做過親子鑒定,確認我是二老親生的。”
“你還做過親子鑒定?你,你什麼意思?我們那裡虧待你了?”劉父手指都在顫抖,這話透露出的意思太多了。
“爸,您和媽對我很好,我感激媽生下我、養育我,可在媽心裡最重要的不是我這個兒子,也不是你這個丈夫,而是她的大姐。其實沒關係,OK的,也沒誰規定女人最愛的一定要是自己的丈夫兒子,隻要她不損害我補貼姨媽,日子還是能繼續過的。誰也不是宇宙中心,長大不就意味著慢慢接受自己是個普通人,接受自己的平凡、父母的平凡嗎?可是!可是,她不能拿我當傻子。換孩子,虧她想得出來,她怎麼不想想我養著彆人的孩子,如珠似寶,我的兒子卻在孤兒院看人臉色。如果這次沒發現,小祥會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一輩子,才到達他出生本該有的高度,這對他公平嗎?對我公平嗎?”
劉父理虧,囁嚅許久,最終道:“孩子不是找回來了嘛~”
“是,找回來了,可殺人未遂也是犯罪,不是所有錯誤都能彌補,不是所有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係。況且,我媽並沒有道歉的意思,她隻會覺得事情不湊巧,是曲文林的錯,若果她們再謀劃得周密一點就好了。到現在她還是發自內心的、根深蒂固的覺得和姨媽最貼心。您看看小祥,現在還不敢一個人睡,本該是他家的地方變成了吃人的大房子,他怕惹誰不高興被趕出去。您該慶幸孩子還小,還不記事,等長大了,一切就消弭了。小祥的一輩子算是保住了,我呢?我怎麼辦?我現在不敢閉眼,連親媽都會在背後算計我,我身邊還有多少豺狼虎豹?”
“沒這麼嚴重,你媽就是一時想錯了,她也沒料到曲文林會把私生子接回來啊,要是照她料想的,小祥才是文文,你兒子、我孫子過的也是榮華富貴的日子。”
“嗬嗬……”劉弘毅隻能用這含義無限的兩個字來表達臥槽的心情。他養不起孩子嗎?他沒錢嗎?錢財物資算什麼,他付出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一想到自己珍視了兩輩子的女兒是仇人的孩子,自己的親生兒子卻過著貧寒、困苦的生活,劉弘毅就氣得想殺人。小祥受的苦,不僅錢財上的匱乏,更少人關心,沒有父母的關懷照料,還要忍受人們麵對孤兒下意識的同情憐憫。這不是彆人的錯,有同理心、肯同情憐憫已經是好人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靠彆人的憐憫過日子,他就忍不住暴躁!
“她不動這樣的蠢念頭,就不會有這些事情。”劉弘毅歎息,“爸,我想問你,劉家的家業、我的性命,和請你約束妻子比較起來,你選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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