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安靜下來。
她?沒走, 但也沒說什麼。李錚低著頭,不敢抬臉看她?的表情?。
但那道冷漠寡淡的聲線率先?告訴他答案了。那笑聲極輕,是毫不遮掩的嘲弄。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
黎硯知大力捏過李錚的下巴, 強迫他與她?對視,那雙黑沉冷漠的眼睛似要鑽進人心裡去。
不識好歹的東西, 費了她?這?麼多心思, 以為跑到這?裡說些模棱兩可?的話?, 就什麼責任都不用付了嗎。
癡心妄想。
她?要他親口說出來。
“當時我一時興起的想和你做, 你不同?意,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她?輕輕摩挲著李錚的嘴唇, 軟的,涼的,似乎還有些潮濕。
李錚的睫毛顫動著,嘴唇上的觸感讓他很陌生?, 但他在嘗試著接受。
“以為自己的身體是金子打的嗎?”她?的語氣慢悠悠的, 語調上揚著,像在與人說笑,可?那雙不帶亮色的眼睛卻讓人仿佛如墜冰窟。
李錚老老實實地開口,“不是金子打的。”
黎硯知問出的問題, 一定要回答。沉默,就是犯錯。犯錯, 就要接受懲罰。
他知道黎硯知想聽什麼,多日的輾轉難眠讓他的雙頰更加消瘦, 顯出幾分病態的輕盈。他重新低下頭去, “是我對你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毀掉了我們之間的契約。”
不夠。黎硯知的瞳孔朝著李錚的方向聚起亮色,她?並不滿意。
李錚隻能說得更多, “我夢見,”他頓了頓,有些困難地繼續開口,“夢見在家裡人看不見的地方,我們,做.愛。”這?些話?說出來對他很難,兄妹關係是黎硯知的對他常用的訓誡哨子,關係無論真?假,但這?份禁忌已經紮根在他心裡。
更何況,兩個?人的關係流傳甚遠,在世俗意義上,這?段關係已經客觀成立。
他知道,這?些話?說出來之後,一切都回不去了。是他,將這?段關係徹底引向一個?錯誤的路口。
黎硯知嫌惡地鬆開對他的掣肘,“可?我現在對你毫無興趣。”
一聲機械音過後,是鎖扣打開的聲響,走廊裡原本靜默這?的風,順著門框倒灌進去,像是一個?混沌的漩渦。
李錚抬起頭來,麵前?的黎硯知嘴角緩緩勾出一個?頑劣的弧度,抬手?彈了彈門板,“除非,你求我。”
說完,她?率先?坐到了床上。李錚跟著她?進來,邁進房間的那一刻,他順勢關上了房門,室內又變得一片冷清,連空氣幾乎都不流通。
他像是提前?做了排練一樣的,卸背包脫外套一氣嗬成,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西北傍晚快要零下的溫度,李錚的外套裡麵隻穿了件寬鬆的白t。下身穿了件尋常的黑褲,看起來彈性不錯的材質,似乎很適合蹲下,或者,跪著。
黎硯知雙手?後撤撐在床上,很有耐心地等待著他的動作。
和他說話?時不同?,李錚行動起來倒是乾脆利落,他在離她?大概四米遠的地方跪下,這?次他沒有再垂著腦袋,反而是以一種很順從的視角看向她?。這?張桀驁不訓的臉平日總是不分場合地讓她?心煩,可?現下卻讓她?品味出彆樣的樂趣來。
此刻,李錚微微抬眼看了她?一眼,隨後,他將掌心扣在地麵上。
然後,他朝她?爬過來。
還是那樣冷冰冰的一張臉,卻像隻真?正的狗一樣。
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