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

他沒問我關於太宰的事,我主動解釋道:“治君出差了,他現在是公司的管理層,工作比較忙,可能要到下周才回來,你先不要急,他一定會救津美紀的。”

“我不急。”伏黑惠搖頭,“反正這樣已經很久了,情況還算穩定,不好也不壞。”

他的聲音沒有這個年紀男生該有的青春和活力,生活早已將他折磨得身心俱疲。

仔細想想,伏黑姐弟從小到大就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莫名其妙地被家人拋下,莫名其妙地變成孤兒姐弟,其中一個莫名其妙被詛咒陷入長眠,另一個莫名其妙地承受著清醒的痛苦。

他們連恨都不知道該恨誰。

恨誰呢?恨詛咒嗎?可詛咒又是怎麼誕生的?

“打起精神來,惠君,讓我來給你變個魔術吧。”我用異能力將自己隱身到隻剩一張嘴浮在半空中。

“快變回來,這樣很嚇人= =”

我一會兒隻剩耳朵,一會兒隻剩脖子,伏黑惠的表情慢慢從無語變成了放鬆。

我將病房裡的東西也一樣一樣隱身,直到——

病床上的少女被我隱身了。

伏黑惠笑了一下:“還是第一次看你將活人隱身。”

“是啊,本天才的進步可是一日千裡。”

我笑不出來了,因為我從來都隻能將非生命體隱身。

“那個,我先回去了,今天得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加班。”

我和伏黑惠告彆,他送我到醫院門口。

“好像快下雨了,櫻溪前輩,你等一下,我去拿把傘。”

伏黑惠返回病房拿傘,我沒有等他。

我幾乎是落荒而逃。

五月份的大雨說下就下,雨點撲麵而來,滿世界都是雨,無處可藏。

我在雨中一路狂奔,路上與無數汽車擦肩而過,起初我還在用異能力護體,跑著跑著乾脆放棄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項多餘的異能力,我或許還能留在醫院吃個晚餐,再充滿期待地等津美紀醒來。

我跑到了河邊,用力將岸上的石頭全部踢進河裡。

“為什麼被詛咒的不是森鷗外和乾部A?!”

“津美紀隻是一個未成年啊!她不是人了,那是什麼東西?”

河水嗚咽,像是在回應我。

一如當年,我反複質問河水,為什麼淹死的是櫻子婆婆,而不是經常欺負傭人的刻薄管家,為什麼溺水的是太宰,而不是他那個虐待流浪貓的垃圾兄長?

“櫻溪醬,偵探社說你在找我,有什麼事嗎?”

背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今天找了他一天,但是現在找到也沒有意義了。

“太宰,你缺人殉情嗎?我陪你吧,反正活著也發不了財。”我半開玩笑地說道,“不對,我們倆不能叫殉情,應該叫同歸於儘。”

一把藍色的傘撐開在我的頭頂。

滿世界的大雨戛然而止。

“今天不是殉情的好時機,改天再議。”青年在傘下輕聲歎息,“櫻溪醬,還沒死人,你哭什麼?再說,我不是過來幫你了嗎?”

第29章

29

“我才沒有在哭!”我摸了一把臉上的水, “這是雨水!”

“哦,雨水哦——”太宰拉長了尾音,一副壓根不信的調侃語氣, “櫻溪醬的鼻子都哭紅了。”

“那是因為我感冒了, 噴嚏打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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