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吧。”
中也似乎是將他踢了出去,旋即輕輕關上了門。
阿光送來了一個很大的袋子。
除了解酒藥,還有彆的。
中也坐在我旁邊的沙發上,將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放到茶幾上。
我眯起眼睛,也在看。
十瓶葡萄味的解酒汽水,十袋葡萄味的和果子,十盒葡萄味的安全套。
“艸。”中也罵了一句,“這個蠢貨。”
他搖搖頭,拿起一瓶汽水,拉開拉環。
“櫻溪,起來喝點東西。”
我沒動,他又戳了戳我的臉。
左邊戳一下,右邊戳一下。
我堅持沒醒。
他哎了一聲,然後用手掌托起我的後腦勺。
下巴被捏開,汽水一點一點滴到了我的嘴裡。
不是灌,而是滴,這樣喂不會嗆到。
向來風風火火的急性子中也,靜下心來時比誰都有耐心。
事實上我並沒有喝醉,我怕太宰報複我,已經不敢在任何男人麵前喝多了。酒水在進到我肚子裡之前,就被我用異能力處理了一大半。
汽水喂了一半,中也移開了瓶子。
他沒拿紙巾和手帕,直接用手指擦了擦我的嘴角。
然後我聽到了他脫下手套的聲音。
眼角餘光瞥見了綁在他手腕上的一截彩色繩子。
紅的綠的黃的,什麼顏色都有,雜糅在一起,與他身上昂貴的黑色西裝格格不入。
這是我和中也剛認識那一年,逛廟會時我買給他的。
廟會上氣氛熱鬨又輕快,到處都是興高采烈的人群。這樣的氛圍很適合交換過往的經曆。我主動給他講起了我流浪十年最終被賣進特務科的事,他也給我講起了他加入Mafia之前的羊組織。
那個未成年組織的成員,都會在手腕上戴上一個藍色的塑料手環。
他提起過往夥伴時,用很輕描淡寫的口氣,沒有憤怒沒有失望,也沒有悲傷。
竟然隻剩祝福。
“希望他們一切都好。”他摸了摸手腕,那裡空蕩蕩的,離開羊之後就不會再有手環了。
我瞧見前麵有個賣彩色繩子的小攤子,對他說道:“稍等。”
我買回一截彩色繩子,“中也,送給你。”
“這是什麼?花裡胡哨的,像個野雞。”他吐槽道,“會不會掉色啊?”
肯定會掉色啊,我心想,這還用問嘛,就花了一百日元。
“這可是我用僅剩的錢買的,我的全部家當。”我托起他的手腕,仔細地幫他係上,“攤主說,戴著這個,會有神明保佑。”
“假的吧。”
假的他也戴了這麼多年。
平日裡他戴著手套,我看不到,一摘手套就看到了。
一百日元的小玩意,保護的再好也會掉色,完蛋了,這根繩子看上去更像野雞了。
……
中也的手覆蓋在了我的臉上。
他的指縫沒有完全閉合,有光漏進來,我睜開眼睛,看到他隔著自己的手背,在我的眉心處印下了虛虛一吻。
我想起了太宰耿耿於懷的那個吻。
【蛞蝓,他吻了你這裡。】
那一次,據說吻的也是眉心。
二十二歲的中也比十九歲時的中也更加成熟,也更加克製。
他慢條斯理地戴回手套,半晌,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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