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大族還派了個號稱“正道之花”的女弟子過來使美人計……
當然,洛安沒被這些亂七八糟糊弄。
當然,那位“正道之花”姐姐沒使出什麼美人計,見到他本人的臉後就回家自閉了。
……洛安和那些蠅營狗苟的家夥關係就沒好過,但畢竟淨化紫海迫在眉睫,顧全大局,他無論如何還是會出手的,隻是打算從那些大族手裡多敲點東西出來。
——如果不是七年前他在殺蛟之前先接了一個委托,不幸殞命。
紫海底部那隻邪蛟七年前就該死了。
如果不是唯一能殺它的天師死在七年前。
之後,白天被陽光困在一棟養著金魚、兒童和豹豹脾氣小仙女的房子裡,夜晚則在黑暗中……
【零點零四分,重元大廈】
驚蟄時分已至。
大廈的震動停止了。
裴岑今撞開了天台的門。
他呼吸急促,雙手雙腳都在抖,但,依舊一步步地邁近了天台邊緣的東西——
湧著漆黑的氣息,碾著漆黑的蛟屍,滴著漆黑的血。
裴岑今的手抖得更厲害。
但他堅定又沉默地移動了那隻抖動的手,慢慢地移動到背後,憑空抽出了一柄古樸狹長的青銅劍。
裴岑今注視著那漆黑無比、幾乎遮住月亮與天空的巨大陰影,緩緩拔出劍身——
“師弟……?”
他的手和聲音全在抖,拔劍的動作卻沒有遲疑。
從七年前開始,裴岑今一直為今天做著準備。
“師弟……”
“沒瘋。放心。”
——漆黑的陰影褪去,皎潔的月亮露出來,清透的茶色眼睛眨了一下。
他身上的黑風衣幾乎被紫黑色的妖血浸透了,周身依舊有陰氣起伏——但月光下的臉,皎潔又明亮。
洛安問:“嚇到你了?”
裴岑今“噗通”坐倒在地,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維持著爛泥狀癱在地上,有氣無力地把拔到一半的劍塞回去:“嚇死我了……”
“哦。那就好。”
“……喂!師兄真的要嚇死了!師兄真的很擔心你!”
裴岑今眼神飄忽:“我可絕對絕對不想和你這種陰煞對打……”
打不過的,絕對打不過的……沒看到他腳下那個支離破碎仿佛被碾成肉末的玩意兒也沒打過嗎!!
那個東西有兩千年的道行……但他才活了幾十年啊!他還想再活幾十年呢!
“放心,不會。”
洛安拔出釘死在地上的長釘,連帶著拔出了被釘死在地上的那顆蛟頭,又扯了扯,提著它把它從釘子上拔了下來。
輕描淡寫的,仿佛在拔韭菜。
裴師兄:“……”
光是看著,腦殼就疼了。
他默默往後挪了挪:“……雖然但是,你是真能殺它啊……再怎麼說,這也是驚蟄時最強的最強邪蛟……你是真能把它殺成……屠成這樣啊。”
洛安拎著那顆缺牙斷齒的蛟頭,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腳下。
月亮徹底照亮了腳下這片大型黑暗馬賽克。
各種零件碎末鋪了一天台,堪比剁肉現場。
……哦。
“我也沒想到。過程是該更艱難一些的。”
這位天師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無暇:“可能因為,我當時在算數吧。”
裴岑今:“……算數?這是什麼新概念提升力量的方法?你算的是什麼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