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崔荷躲閃開謝翎的眼神後,轉身避入酒席間,樊素隻一愣便追趕了上來。
“郡主,你聽我解釋,這隻是我祖父的一廂情願,我對謝翎,絕沒有那種意思,回頭我便與祖父說明白了。”
崔荷坐到自己的席上,示意銀杏為她倒酒,銀杏拿過杯盞為她倒了杯果子酒,崔荷舉杯一飲而儘,冷然道:“不必了,我覺得你與他極為般配,英雄配美人,妙極。”
崔荷把空杯盞置下,下巴微揚,銀杏趕忙替她再添果酒。
喝了第二杯,就被樊素攔下,樊素苦笑著解釋:“郡主,莫要置氣了,旁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嗎?若我真做了這等搶人夫婿的事,當真是下賤,這件事八字還沒一撇,若是謝翎那糊塗蛋敢應下,我寧肯出家為尼也不會嫁過去。”
崔荷咬著唇,扭過身來,勸道:“你說的什麼話,誰要你出家了,我仔細想想,他這等桀驁不馴的性子,或許有你這樣柔美的姑娘才是絕配,你們兩家也算門當戶對,你的婚事一再耽擱,就不怕嫁不出去被人恥笑嗎?”
樊素搖頭:“我不打緊,我反倒覺得你們二人更為相配,你們青梅竹馬長大,雖常常拌嘴,但他對你與旁的姑娘還是不同的。”
“是不同,厭我至極。”崔荷彎下唇畔,想到往日種種,又想起今日無視自己的態度,她更沒底氣了。
樊素道:“郡主切莫這般想,謝翎年少時便很受汴梁城姑娘們的青睞,可除你外,他從來就沒有主動與哪個姑娘打情罵俏過。”
“呸呸,誰跟那廝打情罵俏,我那是跟他吵架。”崔荷紅著臉糾正道。
樊素輕笑一聲,應道:“郡主說的是。但郡主你仔細想想,除了你,他見著哪家姑娘不是目不斜視,冷情冷麵的,哪怕是與秦柔定了親,兩人相處時,他也是板著一張臉,哪兒有少年人的情絲,他在麵對你的時候,雖是吵架拌嘴,可他笑的次數比板著臉的次數多。”
崔荷咬了咬唇,小聲駁斥:“他那是笑話我。”
“郡主就不曾想過,是那廝沒開竅嗎?從小他就隻喜歡練武,長大了直接投戎,除了郡主你,身邊哪兒有姑娘啊。”
崔荷憶起六七歲的時候,謝翎身邊還是會有些意圖接近的小姑娘,但是都被她趕走了,有她崔荷跟在謝翎身後一天,就決不允許旁的姑娘接近。
之後十幾歲,謝翎越發陰沉,不用崔荷趕,謝翎身邊也沒有其他姑娘敢接近,要不是崔荷整日去逗他發怒,他怕是一蹶不振,終日陷入愁悶當中難以自拔。
“郡主,你與他才是極為般配。”樊素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她的話讓崔荷多了幾分信心,崔荷微微垂著頭,鴉羽般的長睫遮住眼底的流光,高聳的雲鬢點綴著珠釵步搖,玉白的脖頸似白玉瓷瓶細長纖柔,美人微微蹙著眉,那幾分不確定的軟弱讓人生出一種憐惜的感覺。
崔荷抬頭,秋水剪瞳裡蕩漾起一波漣漪,額間的荷花花鈿如初綻夏荷,帶著輕波漣漪,柔美動人,她眸裡含著水意,帶了幾分不確定與期待:“你說真的?”
樊素看呆了去,恍然回過神來,不由笑了起來,點了點崔荷的臉頰,笑道:“郡主怎的這般沒自信,你可是汴梁城出了名的芙蕖美人,你方才也說了,英雄配美人,妙極!”
崔荷終於重新展露笑顏,眉眼彎得似天邊弦月,眼窩裡含著一汪秋水,瀲灩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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