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開口了,那應該就是可信的吧。”
人群裡傳來竊竊私語,實在是忠勇侯的名聲太過響亮,眾人都知道忠勇侯為大梁守住了西北要塞,打心眼欽佩他,沒想到他敢作敢當,竟然與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權貴不一樣,當下眾人對他的好感便多了幾分。
“既然忠勇侯開口了,那肯定就是真的!咱們找誰登記?”
謝翎拉過林大人,低聲說道:“勞煩林大人替我登記一番,此番事了,我再找個機會感謝林大人。”
“哪裡的話,是下官的榮幸。”林大人總算找著個拍馬屁的機會,高興都還來不及,他一拍胸脯對眾人保證道,“一會在禁衛軍那兒做登記,損壞了什麼器具,砸壞了什麼貨物,傷到了何處,統統登記在冊,再去忠勇侯府領取賠償金。”
眾人得了允諾,心裡便有了著落,禁衛軍跑去附近店鋪裡問人拿了筆墨紙張,弄了一張桌子過來吆喝,一下便將倒在地上哀哀嚎叫的民眾吸引了過去。
“忠……忠勇侯,我的馬能否還給我,我還得回府交差呢。”老頭是府上派出來辦事的,若是丟了馬匹,他可賠不起啊。
謝翎不想為難他,便把韁繩交了出去:“多謝老翁借我馬匹,這兒有一點錢,算是我的賠償。”
謝翎把錢包裡的銅板都送了出去,老翁沒想到有這意外之喜,當即那點不愉快都煙消雲散了,拿了錢歡天喜地的牽著馬離開了。
謝翎轉身從許如年懷裡抱走崔荷,對他叮囑道:“我先帶她回府,這兒你幫我盯一下。”
“沒事,但是你要這麼抱著她回去嗎?這兒離侯府還有段距離呢。”許如年抱了崔荷一會便覺得沉,時刻想著撒手,謝翎要這麼一路抱著人回去,手不得廢掉?
謝翎乜他一眼,諷刺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孱弱?”
許如年:“……”
謝翎說罷便抱著崔荷大步流星離開了,他抱得穩穩當當,仿佛崔荷輕如鴻毛一般,許如年拍了拍酸軟的手臂,對著他穩如泰山的背影,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為誰跟你似的力大如牛,我可是文官!”
許如年打算去查一下馬車的事,剛走一步,腳下便踩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他眯了眯眼,心道不會是馬糞吧……
低頭一看,卻是一個繡著荷花的荷包,看著有幾分眼熟,他拍了一下荷包上的灰塵,仔細看了了兩眼,終於記起來是崔荷給他繡的荷包。
當時他向謝翎要過來玩一玩,謝翎說什麼也不給,他趁謝翎不注意偷了過來,結果被他揍了一頓,搶回去後鄭重其事地掛在腰間不準許他再碰。
真當他稀罕啊,不就是一個荷包嗎?
崔荷繡的有什麼了不起,現在不也在他手裡,他攥著絡子的一頭肆意揮動起來。
混亂的街道正在有序地收拾著,許如年把荷包收進懷裡,背著手往城牆那處壞掉的馬車走去。
才走了兩步,就看到剛才還躺在地上哭天搶地的老嫗拉著“受了重傷”的孫子離去,許如年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就知道這些人是這副德行,故意上前訛人,著實令人厭惡。
他正欲轉身離去,卻看到老嫗走到了旌旗下站著的錦衣中年婦人麵前,中年婦人不知說了什麼鐵青著臉拂袖而去。
她走後,老嫗則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拉著自己的孫子罵罵咧咧離開,最後還是沒忍住,厚著臉皮來到街頭領取賠償金的隊伍末尾排隊。
第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