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的眼神,他有些誠惶誠恐,以為自己哪兒出錯了,不敢出聲,隻好站在祖母身後當個木頭。

大長公主不好當著眾夫人的麵指責謝翎,隻好收回目光,重新回到崔荷的身上。

她催促道:“杜醫官快給郡主施針吧。”

“是。”杜若冰起身來到榻沿,跪在踏板上去取自己藥箱裡的牛皮針灸包。

金穗瘸著腿走近,她手裡托著的木托盤裡放著杜若冰要求的燭台,燒酒與毛巾,銀杏悄然走近,替她拿過,小聲對她說道:“金穗姐姐,還是我來吧,你快去休息一下。”

金穗忍著疼痛跑了一路,好不容易半路才碰到邱時坐上馬車,但是到了太醫署後,馬車不能進去,她就隻好一個人進去找杜若冰。

太醫署太大了,她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杜若冰,一路都是忍著疼回來的。

也難得銀杏心細了一次,她便把托盤讓給了銀杏,自己則走到一旁站著伺候。

銀杏端上托盤後,杜若冰拿過細長的銀針沾過燒酒,再放在燭火的火焰上炙烤。

眾人凝神屏氣,看著杜若冰施針。

杜若冰被萬眾期待,心底有幾分緊張,額上冒出了一層薄汗,手也微微有些發抖。

她發現後馬上製止住自己發抖的動作,舔了舔乾燥的唇,心神合一,甩開那些無謂的緊張。

凝住心神後,低頭拉過崔荷的手,仔細尋找崔荷腕橫紋上兩寸的內關穴,她右手攥著銀針,輕輕地撚了一下,銀針落入穴內,床上的崔荷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接著,她又找了幾處大穴,接連施了幾針,崔荷便已悠然轉醒。

崔荷睡得極其不安穩,如被火炙烤,如被烈日暴曬。

腦中閃過各色紛雜的印象,有馬蹄疾馳,有遮天蔽日的幽深叢林,還有謝翎那雙銳利的眼睛。

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眸突然變得黯淡無光,看向她時一點聚焦都無,無論她怎麼晃動手臂,謝翎都跟看不見她似的。

正當她失落之際,麵前的謝翎突然換了一張臉,怒容滿麵,眼底藏著深深的絕望,他抱住她瘦弱的臂膀,用力地晃動起來。

他的嘴巴在動,好像在罵她。

崔荷咬著牙不敢吭聲,後退兩步,手腕似是紮到了他桌上尖銳的裁刀。

疼痛襲來,崔荷驀然驚醒。

崔荷小口地喘著氣,一雙明亮的水眸帶著潮濕的水意,她看到熟悉的床幃。

不是她的閨閣,而是她的新房,上麵的流蘇還是她後來親手換的,原本是紅色的,她看得眼暈就換上了喜歡的紫白色流蘇。

“郡主,你醒啦!”蘇嬤嬤一直盯著崔荷,看到她睜眼了,當即高興地呼喚著她。

屋裡的人紛紛站起身來,眼裡既有擔憂又有欣喜,郡主終於醒了!

崔荷最先看到的是自己的母親,她看到母親落淚,不由便要撐起身來替她拭去,杜若冰趕緊上前來攙扶她坐好,還貼心地給她塞了一個軟枕墊在身後。

大長公主喜極而泣,忙問道:“可有哪兒不舒服?”

“頭疼,暈,嗓子也難受。”崔荷如實道來,她委委屈屈地看向母親,若不是屋裡還有旁的人在,定是要撲進她懷裡撒嬌的。

“快去給郡主倒杯水來。”大長公主朝身後的丫鬟示意,銀杏和金穗搶著去拿杯盞,不料撲了個空,齊齊看著空蕩蕩的桌子有些茫然,茶盞呢?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托著白瓷茶盞遞到崔荷麵前,杯盞裡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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