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去拿來筐簍, 坐在榻上掌燈給他修補。

謝翎把燭台往她這邊挪了挪,說:“白日修補也不遲, 夜裡小心傷了眼睛。”

崔荷搖頭,手中穿針引線,不帶一絲遲疑,“就差袖口了,明天要去禪光寺,怕是來不及。”

她用這匹蜀錦給謝翎和自己各裁了一件,打算明天穿著一起去禪光寺參禪,她的那件已經做好了,就差謝翎這一套。

謝翎拗不過她,也就隨她去了。

崔荷一邊縫補一邊問道:“我讓你找的幾個武官,都打聽清楚身家背景了嗎?可彆背著什麼感情債。”

謝翎擱下書卷,瞥她一眼,無奈道:“彆急,等樊素把婚事取消了再說,你就沒想過萬一樊素不願意取消婚事,你白費一番功夫?”

崔荷放下針線,疑惑道:“為何不願取消?”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這不是樊素一人能夠決定的,還得看她祖父的意思。”

“那我也得跟她兜個底。”崔荷也知道婚姻大事,樊素沒辦法自己做主,隻是不甘心讓她被蒙騙在鼓裡。

樊素如今待嫁閨中,忙著給自己繡嫁衣,鮮少外出。

而她要忙著中元節祭拜事宜,也沒閒工夫出門,恰好中元節要進禪光寺祈福,她就順便邀約樊素一道前往,隻待找著合適的機會告訴樊素。

二人各自坐在榻上,崔荷掌燈縫補,謝翎倚榻看書。

燈芯劈啪響了兩聲,謝翎擔心燭火太暗,正要為她撥一撥燈芯,突然崔荷倒吸了口氣,猛地抽回手指,像是被針紮到了。

謝翎起身來到她身側,握住她的手指仔細看了一眼,蔥白指尖上冒出了殷紅的血珠,紅得刺眼,謝翎毫不遲疑低頭含住她的指頭,粗糲的舌尖劃過傷口,將血珠舔舐乾淨。

十指連心,崔荷的心尖也仿佛被舔舐過了一般。

柔軟的觸感帶來陣陣顫栗,崔荷不禁想到漆黑夜裡在她身上遊走的暖意。

謝翎的舔舐不帶任何一絲欲念,隻想為她止住血,卻在對上崔荷豔若桃李的臉頰時,與她產生了一樣的想法。

四目相對,有暗流湧動。

謝翎心口一熱,低頭去尋她潤澤的唇瓣。

崔荷嚶嚀一聲,撐住他忽然靠近的胸膛,呼吸亂了分寸,被迫壓著仰高了腦袋,後頸被他死死扣住。

睜開眼,便見近在咫尺的謝翎眼中儘是掠奪貪婪之意。

他的吻強勢而又凶狠,但托著她後頸時,又放軟了力道。

鬆開時,崔荷身體已經軟在他懷裡,瀲灩水眸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謝翎低低喘著氣,抵著她的額頭,啞聲問道:“回房?”

崔荷知道一旦回房,這一夜就沒有了。

她手裡的衣服還沒縫好,明天一大早就得啟程出發,不能耽擱,於是她搖了搖頭,重新拿起衣服,手指還帶著些顫抖,拒絕道:“不行,得把衣服修補好了。”

“明天再修也沒事。”

“不行,今夜得弄好。”

說罷,她推開謝翎,重新執起針線要修補,謝翎見她如此執著,也不再多勸,隻是盯了她須臾,見她又被紮到,這才奪過崔荷手裡的衣服,自己縫補起來。

一根繡花針在謝翎手裡像是沒了脾氣,聽話的穿梭在布匹之間,須臾功夫,一側的袖口已經收束完成,他又翻過另一側依葫蘆畫瓢。

崔荷驚訝的看著他,他不是刻意逞強,而是真的會縫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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