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沒有聽清堆繡閣上麵的聲音。

不過,可能堆繡閣上麵本來就很安靜。

一切不過電光石火,沈初宜想明白這些,便微微直起身,聲音染上顫抖和哭腔。

“回稟姚大伴,奴婢永福宮宮人,特來為麗嬪娘娘折梅。”

姚多福有些驚訝。

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小宮女聽出了他的聲音。

姚多福回頭看去,就看年輕的皇帝陛下躺在搖椅上,身邊燃著冷梅香,手裡捏著一卷遊記。

他今日隻穿了常服,加上中午吃了酒,難得慵懶幾分,過來堆繡閣讀書賞景。

從蕭元宸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下麵小宮女纖細的身影。

還有她手背上的那一抹血痕。

一片白雪皚皚裡,那抹紅讓人難以忘懷。

不知怎麼了,他心中的煩悶少了些,難得生了些逗趣的心思。

“你問問她,怎麼知道你的。”

蕭元宸慵懶地道。

姚多福便轉身問:“你怎知咱家是誰?”

他故意拿腔作勢,有要刁難人的意思。

沈初宜躬身見禮,然後回答:“回稟大伴,奴婢曾在永福宮見過您,給您奉過茶。”

姚多福請示過蕭元宸,才過去看了一眼。

雖然堆繡閣和下麵的梅園距離並不遠,但沈初宜一直低垂著頭,讓人瞧不清麵容。

她身形單薄消瘦,即便穿了兩件襖子,也依舊可憐羸弱。

尤其她跪在雪中的身影,猶如雪域中綻放的碗蓮,嬌弱而美麗。

姚多福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同蕭元宸稟報:“回稟陛下,下臣看不清,不確定是誰。”

姚多福是司禮監太監,雖是內官職,卻也有正式的官職品級,他可自稱下臣。

蕭元宸也並不在意此事,正要讓姚多福打發她走了,就聽到下麵傳來細弱委屈的哭聲。

那聲音跟狸奴叫似得,嚶嚶咽咽,聽的人不由心生憐憫。

姚多福見的人多,卻也並非全然冷情,不過他是知道自家陛下的。

那宮女一哭,說不得還要惹惱陛下。

他正想要立即打發那宮女,卻聽身邊的蕭元宸忽然開口:“哭什麼?”

姚多福驚訝地瞥了一眼蕭元宸,卻見他一直垂著眼,蹙眉看向下麵的小宮女。

居然沒有立即趕人走。

而蕭元宸自己也有些意外。

聽了那哭聲,不知道為何蕭元宸竟不覺得煩躁,反而想要安慰她一句。

真是太奇怪了。

他自己都不知自己怎麼了,竟是直接起身,一步步下了堆繡閣。

姚多福忙抱起大氅,跟在後麵喊:“陛下哎,得穿大氅呢。”

蕭元宸身高腿長,步伐矯健,不過眨眼功夫,他就來到了沈初宜麵前。

走近看來,那小宮女依舊單薄細瘦。

風雪寒冷,她可能也害怕,這會兒瑟瑟發抖,好不可憐。

蕭元宸麵容同風雪一樣冰冷,他說:“抬起頭來。”

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那哭聲若隱若現,似乎曾經在耳邊出現過。

沈初宜緊緊攥著雙手,她忙亂地擦了擦臉頰,倉促抬起頭來。

那一瞬,雪中美人猶如天上仙。

沈初宜膚白如脂,秀麗出塵,尤其是那雙烏黑的鳳眸,因為眼尾飛起一抹胭脂,平添三分嫵媚。

她鼻尖泛紅,臉頰好似染了丹蔻,整個人在銀粟中美麗出塵,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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