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等蜂鳥將消息帶回雒都,羽小姐先戰獵旗仙,再挑波月散人的傳奇戰績,必定天下皆知,人人敬仰。」

王縣令不懂關忠和小羽的擔憂,這會兒滿臉都是真誠的欽佩與敬畏。

「誰在用蜂鳥散播消息?」關忠問道。

王縣令怔了怔,道:「飛仙渡大戰的消息,還需要誰來特意散播?無論結果如何,都要立即向雒都稟告吧。

不過,本官能知曉飛仙渡之戰的詳情,卻是從火鴉軍傳令官那兒聽來的。

今天上午,便有傳令官持火牌抵達雞鳴鎮,要本官為烈陽侯與火鴉軍準備一應物資。」

「火鴉軍傳令官......」關忠心裡咯噔一下,麵上不動聲色,又問:「飛仙渡之戰,首功當屬烈陽侯大人。

長官應該殷勤接待侯爺和上邦將士才對,為何單獨找我家小姐?」

今天淩晨,宋長青兌現承諾,在火鴉軍開拔前,找到小羽和關忠,讓他們及時跟上大部隊。

傍晚火鴉軍安營紮寨時,宋長青又出來告訴營外的關忠和小羽,烈陽侯和火鴉軍會一直留在城外,但第二天五更天穿過縣城繼續往南。

因為曉得烈陽侯會從北城門進入丶從南城門出去,他們才選擇在北城門附近的旅館安歇。

「唉,且不說烈陽侯赫赫戰功,隻憑他是中華上邦傑出英豪,本官也要沐浴焚香,第一時間前去拜謁。

可王某官小名微,連火鴉軍大營都沒能進入,便被一位將軍擋了出去,並告誡王某,侯爺讓做什麽就做什麽,彆做多餘的事。」王縣令苦笑道。

關忠心裡很想跟王縣令同仇敵愾一番。

「侯爺軍務繁忙,且趕時間去天門鎮會見上邦欽差,明天又要從五更天開始趕路呢!」他神色真誠丶語氣溫和地安撫道。

王縣令點頭道:「本官也曉得,傳令官已持火牌南下綏陽郡,烈陽侯正在急行軍,沒時間應酬。」

關忠想了想,又起身向王縣令拱了拱手,道:「好叫縣尊知曉,侯爺帶著火鴉軍日行數百裡,我和羽小姐也一路跟隨。

明天一早,我們會和火鴉軍一起離開雞鳴鎮,最終抵達迎祥府。

所以要愧負縣尊的好意了。」

王縣令驚訝道:「總管和小姐何須如此急切?」

關忠歎息道:「我家老爺生死未卜,老奴心急如焚,羽小姐孝思不匱,都急著回迎祥府啊!」

王縣令眸光閃爍,問道:「關將軍為何生死未卜?」

——關虎臣不是犯了烈陽侯的忌諱,被活活打死,死透了嗎?

關忠道:「我家老爺受了重傷,幾乎壯烈犧牲在飛仙渡戰場上。

幸而老爺有神駒,一日三千裡,關家還有一盒華蕪香,或可救命。」

「唉,關將軍乃大蜀國柱,願上蒼保佑好人一生平安丶脫災消難!」

王縣令一臉真誠地祝禱一番,便主動起身告辭,沒再說邀請羽小姐赴宴的話。

不過王縣令離開院門後,立即命差役將一十八個紅木食盒送到客棧。

打開食盒,裡麵有熱氣騰騰的珍饈佳肴,也有精致香甜的點心,還有各色堅果與鮮果。

小羽和關忠大飽口福。

酒飽飯足,用幾句感謝話丶外加十多兩碎銀子,打發走衙門差役之後,小羽端起一杯熱茶,低聲道:「忠叔,你覺得是烈陽侯在下大棋,還是某個上邦將軍對咱們關府不滿?」

關忠明白她在說傳令兵宣傳她殺孔瓚丶廢周朗傳奇戰績的事兒。

「我不敢想,怎麽想都是大恐怖。」老忠苦笑道。

「不至於,不至於......」小羽擺手道:「如果烈陽侯在下大棋,用我這顆過江卒吸引八仙餘孽,他會緊盯咱們周圍的動靜。

他是個磊落英雄,不至於借刀殺人。

若八仙餘孽出現而我不敵,他會立即動手。

如果與烈陽侯無關,純粹是某個上邦將軍看關家不爽,也不用擔心。

烈陽侯是磊落英雄,上邦將軍不敢做得太過分。」

「唉,烈陽侯或許是大英雄大豪傑,可老爺死得不明不白,也是事實啊!

還有赤煙駒......

老爺真該聽老祖宗的,閉門讀書十年,十年後再出山。」關忠歎道。

「有沒有可能,烈陽侯發現了義父的謀劃?」小羽問道。

「怎麽發現的?烈陽侯當時剛抵達飛仙渡,老爺沒機會露出一丁點破綻,而且即便發現,也——」

關忠愣住了。

虎臣曾跟他分析過,隻要影神圖成了,哪怕烈陽侯發現他的謀劃,也隻能忍著,或者幫他完成小麗妃計劃。

因為影神圖一成,羽小姐為「小麗妃」的事實,壓根瞞不住人。

一旦人皇曉得某人背著自己,謀害了小麗妃......人皇之怒,誰能承受?

烈陽侯對「小麗妃計劃」頂多有一些不滿,並非不共戴天之仇,甚至沒利益衝突。

為了自己小小的憤怒,惹人皇憤怒,不值得。

所以知道虎臣的謀劃,烈陽侯也會忍耐不發,或者乾脆參與其中,謀取好處。

虎臣的判斷大概沒錯,可虎臣的判斷有個大前提:人皇還活著。

無論「小麗妃」多漂亮,隻對懷念麗妃的人皇政有意義。

換了新人皇,「小麗妃」立即失去一切價值。

烈陽侯無需任何隱忍,有怒火就當場宣泄。

「唉,此事還得詢問老爺,咱們早點休息。從明天開始,要更加緊追火鴉軍不放。」關忠無奈道。

......

「羽小姐,羽小姐......」

小羽身體很累,睡得很沉,魂魄卻因為徹底丟失影神圖,越疲累,越不穩固。

這晚她默誦《道德經》數遍後,迷迷糊糊進入夢鄉,不知過去多久,聽到有人在遠處呼喚自己。

「呼呼呼,砰砰砰~~」

接著,屋外刮起陣陣陰風,還吹動門廊外的玉蘭花樹枝,輕輕敲打在窗戶上。

小羽揉了揉眼睛,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段老叔,是你嗎?」

「呼呼呼......」

陰風更激烈。

小羽將床頭的衣服取來披在身上,又尋到繡鞋,快步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果然見到兩個黑糊糊的影子站在門廊外的院子裡。

「羽小姐!」兩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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