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宴間武將們頻頻敬酒,連帶著李青這個欽差也喝了不少。
菜沒吃幾口,淨喝酒了,他鬱悶夠嗆,這根本不符合他吃席的宗旨。
朱棣興致很高,下屬敬酒來者不拒,不到半個時辰,就有喝高的架勢。
布政使兩頰通紅,他飲了不少,這次大勝,他也得了部分好處,心裡美滋滋的,不時咧著嘴笑。
朱棣不是朱元璋,不用顧忌什麼天子威嚴,喝的興起,索性直接去了張玉、朱能那桌,和眾將勾肩搭背,打成一片。
眾將也放的挺開,畢竟和燕王隻是從屬關係,並不是君臣。
酒宴從半晌午,一直喝到下午申時才散,眾將喝的東倒西歪,被親兵攙著出了王府。
一場酒宴下來,除了李青和小胖,就沒一個能走直線的,包括朱棣。
李青見眾人走的差不多了,起身告辭。
朱棣給好大兒打了個眼色,後者連忙道,“青哥,喝杯茶再走吧!”
“嗯…也好。”李青點頭答應。
喝了一肚子酒,喝杯熱茶也不錯,作為老乾部,他經得起考驗。
三人來到閣樓,不多時,三寶送上熱騰騰的極品西湖龍井,告退離去。
溫熱的茶水下肚,腸胃舒適不少,三人有說有笑,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小胖和李青在聊,朱棣都插不上話。
沒辦法,兩個人的世界容不下三個人。
“李青。”朱棣強行插話,“本王已有兩年未見過父皇,他還好嗎?”
“皇上安好。”李青回了一句,便和小胖繼續剛才的話題。
朱棣再次打斷,一臉自責道,“身為人子,不能侍奉在父皇身邊,實在是……有違孝道。”
“王爺守好邊,就是對皇上最大的孝了。”李青一招接化發,將朱棣後半句噎了下去。
李青知道老四打的什麼算盤,笑道:“王爺若實在思念皇上,可以寫一封書信,下官這就讓屬下加急送往京師。”
“本王……”朱棣一滯,索性不裝了,直接攤牌,“本王思念父皇甚重,相思之苦遠非一封書信能解,本王…想去京師拜見父皇。”
不等李青說話,他又道:“你是知道本王的,本王向來重情義。”
潛台詞不言而喻,李青自然明白,也知道老四在想什麼。
皇儲未定,他隻要去了京師,進入父皇視線,什麼都不用乾,就能達到目的。
這些年來,眾皇子之中數他最出彩,加上剛打了一場大勝仗,他一去,爭嫡大戰勢必會重新洗牌。
但這終究隻是朱棣的臆想,真實情況並非如此。
“殿下……”
“李青。”朱棣抓起李青的手,情真意切的……畫餅道,“若能讓本王一解相思之苦,本王一生銘記。”
都是場麵人,犯忌諱的話誰也不會說,但在語言藝術的加持下,意思誰都懂。
李青知道朱棣不甘心,也理解他的心情,但老朱已經下定決心立皇孫了,事情已成定局,即便老四去了,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殿下的思念之情,對皇上的孝心,感天動地,然……”
“李青。”朱棣的手抓得更緊了,“是本王想見父皇,若事後父皇責罰,我一人擋下,絕不讓你擔丁點兒責任。”
李青暗暗無語,說得好聽,朝堂之上哪個不是人精,一個也忽悠不過去。
他索性也攤牌了,“下官若帶殿下回京師,那就等同於表明態度、表明立場,文臣不是傻子,勳貴也不會看不出來,何況聖明的皇上?”
朱棣老臉一紅,但又實在不甘心,隻得繼續畫大餅:“李青,本王最重情義,你隻要同意帶我去京師,他日……你懂的。”
李青苦笑搖頭,知道今兒這茶沒法再喝下去了。
起身道:“下官還有些事情要忙,失陪了。”
“你不能走。”朱棣一把拽住他,旋即又覺得這樣太過失禮,乾笑道,“就是聊聊天兒,本王不會勉強你的。”
說是不勉強,但手一直拽著李青,就是不鬆開。
這要是換個人,李青都要大耳瓜子扇上去了,但朱棣畢竟是藩王,他還真不能動粗,隻好無奈坐下。
李青知道,今兒不讓朱棣死心,無論如何也不走了,於是道:
“殿下,文臣的態度你可知曉?”
朱棣呆了呆,臉色有些憤懣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