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權緩緩睜開眼睛,隻覺後脖頸子生疼,頭都要掉了。
“醒啦?”
朱權本能扭頭,頓時慘叫出聲,疼死他了。
“李青,你個狗……哎呦哎,嘶~”朱權滿臉痛苦。
這種感覺比睡落枕還要難受,他是又氣又怒…又疼!
朱權怒視著李青,仿佛要吃了他。
李青一臉無所謂,甚至還有些想笑:“彆氣了,聖諭已下,藩王、勳貴、官員,都不得染指海上貿易,違者一律貶為平民,不止你一個人倒黴。”
“咱倆有仇嗎?”朱權問。
“沒有啊!”
“那你為何……嘶~”朱權氣急敗壞,“我真是……你就不怕以後遭人報複嗎?”
李青聳了聳肩:“我也沒幾年了,誰敢報複,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朱權沒了脾氣,碰上這麼個玩意兒,他還真沒一點兒招,轉而氣結道:“我這輩子算是毀老四一家手裡了。”
“也不能這麼說。”李青不讚同他的觀點:“若非他靖難成功,你覺得你能善了?”
“可我……”朱權恨聲道:“可我幫了他那麼大忙,他是怎麼對我的?”
李青嗤笑:“彆不知足了,你的藩地不說是最好的,但在天下所有藩王中,也足以進前三,你不會真想著共享天下吧?”
朱權默然。
許久,他認命般的歎了口氣,氣苦道:“我現在隻想做個生意,賺些錢養家糊口,朝廷怎麼就抓著我不放呢?”
“太子不是說的很明白了嗎,想做生意可以,隻要放棄藩王身份,隨時能做。”李青揶揄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哪有好處都讓你一人占了的道理?”
他抿了口茶,勸道:“我要是你,我偷著樂還來不及呢。”
“我有什麼好樂的?”朱權有些破防,“我都這麼慘了。”
李青翻了個白眼兒:“你慘?大明這麼多藩王,誰有你寧王有錢?”
這是實話,寧王最先在海上做貿易,且規模不是一般的大,賺的錢豈會少了?
“你要知道,很多藩王毛都沒撈到一根。”李青一副掏心窩子模樣,“我要是你,就老實配合朝廷,反正錢也賺夠了,數代甚至十數代人都花不完;
又有朝廷俸祿,頭頂藩王名銜,榮華、富貴,僅次於皇帝,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接著,話鋒一轉,語氣也冷冽起來:“你若執迷不悟,皇上廢不廢你且不說,但你從海上賺的錢,肯定會給你沒收了;
實不相瞞,南民北遷太燒錢了,現在朝廷不富裕,你最好彆往槍口上撞。”
正說著呢,朱瞻基推門走了進來,笑問道:“寧王爺在海上賺了多少錢啊?”
“沒、沒賺多少。”朱權心虛地搖搖頭:娘的,這孫子可不像啥好人啊!
“沒多少是多少啊?”朱瞻基親熱道,“我就問問,不乾彆的。”
朱權心中一緊,腦海中忽然響起昔日的大餅:十七弟,我當了皇帝,我與你共享天下!
再看朱瞻基,和朱棣一樣的神態,一樣的……黑。
真尼瑪黑!
朱權訕訕道:“之前的事都過去了,以後我不做海上生意就是了。”
“空口無憑,何況寧王爺之前就失信於人,本太子不放心啊!”朱瞻基笑眯眯道,“來,寫個保證書。”
他從懷裡取出一張信紙,“這是襄王寫的,你按照他的寫就成,怎麼樣,是不是很貼心?”
貼心你個仙人板板……朱權訕笑道:“都是一家人,用不著如此吧?”
朱瞻基點點頭:“那我們談談賺了多少錢的事吧。”
“……我寫!”
~
半刻鐘後,朱瞻基對比了一下,沒有問題之後才收起來。
“你放心,隻要你守諾,之前的事既往不咎。”朱瞻基道,“不過,你要是違反承諾,那可彆怪朝廷不講情麵。”
他沉聲道:“屆時,不僅是削藩,寧王府的資產也會儘數抄沒。”
朱權心中湧起一股怒氣,但很快就屈服於現實了。
若是說建文削藩時,他還有點兒實力對抗一下,那麼現在他一點對抗的資本都沒有。
削去護衛的藩王,可真就是沒了牙的老虎,隻能任憑朝廷拿捏。
朱權歎了口氣,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氣苦道:“本王明白!”
朱瞻基笑笑,“那就好,寧王爺請回吧!”
“就這麼讓我回去?”朱權滿臉詫異。
“當然不是,東廠、錦衣衛會與你同去,交接貿易事宜。”朱瞻基笑道,“不過你放心,貨物會按原價格給你結算,不讓你吃虧。”
朱權暗罵:“這小崽子跟他爺爺真是一個德性,淨他娘的吃肉。”
“……好!”
……
寧王走了,不過他的生意並未荒廢,由朝廷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