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謙為小朱祁鎮蓋上好被褥,待其睡著,才走出房間。
庭院裡。
一太監探頭探腦,東張西望。
於謙走上前,直言道:“近期不用陪太子做遊戲了,你是內書堂講師,去忙你的事吧。”
太監滿臉失望,卻也不敢跟於謙剛,訕訕道:“咱家這就去。”
頓了頓,“太子跟咱家玩習慣了,要是太子醒後鬨起來……”
“本官自有辦法。”於謙說。
太監無奈,隻好悻悻離去。
於謙並不迂腐,之前給太子講課時,特意留了些課餘時間,讓小太子放鬆。
李青經常說勞逸結合,於謙覺得很有道理,太子雖是儲君,卻也不是神子,拋開皇家這層光環,不過是個孩童罷了。
他這個老師雖嚴格,卻不嚴厲。
不過,今日皇上的話讓他醍醐灌頂,太子年幼,卻也正因年幼,才正是認知、品性樹立的關鍵時期,才更要重視。
不是說隻能一個勁兒的學習,不能玩些遊戲放鬆,而是不能玩些無意義的遊戲。
於謙暗暗盤算著,等小太子醒了,跟他講些有寓意的小故事,既能讓其放鬆,又不至於出現厭學情緒。
他自己就有兒子,身為過來人,對小孩子教育很有經驗。
正盤算著呢,一美貌婦人款款走來,於謙連忙起身行禮,“微臣參見皇後娘娘。”
“於卿家不必多禮。”孫皇後虛扶了下,和顏悅色道:“太子呢?”
“太子在休息。”
孫皇後點點頭:“本宮去看看。”
“娘娘且慢。”於謙不著痕跡地擋在前麵,“太子累了,還是不打攪他的好。”
孫皇後皺了皺眉:“本宮看看自己兒子都不成嗎?讓開!”
“微臣奉旨行事,還望娘娘諒解。”於謙不卑不亢,也不讓。
皇上還沒禦駕親征呢,現成的擋箭牌不用白不用。
果然,這一招很管用。
孫皇後雖氣憤,卻也不敢公然和於謙抬杠,誰讓他奉的是皇上的旨意呢。
她恨恨地看著於謙,給了個‘你等著’的眼神,拂袖離去。
……
禦書房。
朱瞻基正在和一眾閣臣處理國家大事,聽到皇後求見,起身道:“你們繼續。”
楊士奇等人苦著臉點頭,沒擋住皇帝出征不說,還來個連續加班,這叫什麼事兒啊?
朱瞻基走到大殿,看到委屈的孫皇後,詫異道:“你這是怎麼了?”
“還不是……”孫皇後氣苦道,“皇上,我想看看自己兒子都不成嗎?”
“他現在正是學習的年紀,你要為他好,就不要打擾他學習。”朱瞻基說。
孫皇後胸脯劇烈起伏,泫然欲泣:“皇上你變了。”
朱瞻基說:“朕也是為了你好。”
“不讓母親看兒子也是為了我好?”
“當然。”朱瞻基淡淡道:“豈不聞鉤弋夫人乎?”
孫皇後臉色大變,她不是農家婦人,史書也是熟讀的,自然知道鉤弋夫人為何人也。
漢武帝立子殺母的典故,她豈會不知。
“皇上,你……”
“好了,嚇唬你的。”朱瞻基笑了笑,“不過儲君的教育很重要,你還是不要打攪他為好,慈母多敗兒的道理你應該明白。”
“皇上,臣妾不是那樣的人。”
朱瞻基瞥了她一眼,“好了,朕要忙公務,你沒彆的事兒就回後宮去吧。”
“……臣妾知道了。”孫皇後一臉受傷,“皇上還在生上次臣妾沒讓內侍叫醒你上朝的氣嗎?”
朱瞻基沒否認:“你逾矩了。”
~
……
九月九,重陽節。
朱瞻基禦駕親征,太後、皇後、文武百官送出皇城。
一番場麵禮節過後,朱瞻基特意囑咐了孫皇後,這才踏上征程。
然後,送行的一行人,回宮的回宮,回家的回家,該乾嘛乾嘛。
於謙回家匆匆看望了下妻兒,囑咐一番便又住進了東宮。
日常教導太子,儘職儘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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