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朱祁鎮一副‘朕很器重你’的模樣,李青不是一般的無語,那是相當無語。
瞧瞧人家憨憨,動不動就是一大把金豆子,你這小皇帝倒好,嘴上比誰都親,實際上……比誰都摳。
“皇上,臣的手頭…有些緊。”李青是看出來了,這廝不是一般的摳門,靠自覺是不行了,得明要。
朱祁鎮詫異道,“朕上次賞先生的百兩黃金都花完啦?”
都好幾年了,你還有臉說……李青也是臉皮厚,點頭道:“都花完了。”
他不缺錢,但小皇帝這態度,讓他很惱火,“皇上扣了我長達一年半的俸祿,你都忘了嗎?”
“啊哈哈……朕倒是忘了這茬。”朱祁鎮想了想,道:“這樣,朕稍後讓人給先生送去二十兩銀子。”
“……皇上大氣。”李青皮笑肉不笑的恭維。
朱祁鎮聽得懂好賴話,訕訕道:“那就再加十兩,現在這情況先生也知道,國庫不富裕,這錢由內帑出,先生先花著,以後,等以後大明有錢了……”
這場麵像極了員工給老板講錢,老板給員工講理想。
在朱祁鎮的舌燦蓮花之下,大明公司可謂是前途無量,升職加薪不是夢。
李青是真服了,印象中,他也沒教過朱祁鎮畫餅啊?
是朱瞻基教的,還是這廝無師自通?
李青想不明白、
但他不想聽朱祁鎮逼逼了,直接打斷施法,問:“皇上,你要交給我什麼差事?”
“朕想讓先生去督辦江南織造局的重開事宜。”朱祁鎮說。
李青不想乾:“皇上,我也是文官,這個口子最好不開。”
“朕知道。”朱祁鎮笑道,“先生放心,待織造局恢複運營,你還回來,朕會交給其他人管理。”
李青嗤笑,揶揄道:“也就是說,臟活累活乾完,就沒我什麼事兒了唄?”
你是真孫子啊,你比你爹都孫子……李青腹誹:太祖刻薄寡恩是出了名的,他都沒你這麼沒品。
關鍵是,這麼沒品的話,朱祁鎮竟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來,全程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先生怎麼會如此想?”朱祁鎮驚詫,狐疑道:“不會吧,先生心懷天下,不會真在意名利吧?”
李青拳頭硬了硬,他想打人,很想。
但他還是忍住了,這數十年的真氣,朱祁鎮根本扛不住。
一拳下去,他就得跪在地上,求朱祁鎮彆死。
“先生,你不是那樣的人,對吧?”朱祁鎮殷切看著他,仿佛在說:你可是我的偶像,豈能如此世俗?
李青起身道:“皇上有切實計劃後,再跟臣說吧。”
“嗯,也好。”朱祁鎮見李青有些不對頭,心裡莫名發怵,“先生慢走。”
李青一聲不吭地轉身就走,他確實不對頭,都快克製不住了。
再待下去,他真要打人了。
這小皇帝太沒節操了。
…
麓川之戰結束後,朝局趨於平穩,朝堂上的火藥味兒日益消減。
群臣心裡恨,但沒招兒。
李青又恢複了鹹魚生活,不再那麼緊張,朝會經常不去。
朱祁鎮似乎被他嚇著了,一連月餘過去,都沒提讓他出差的事。
直到七月份,朱祁鎮才腆著臉登門,說了下計劃。
“先生是金陵人,這次就先從金陵開始吧。”朱祁鎮笑著說,“先生正好可以回家看看,辦公、探鄉兩不誤。”
“就我一個人?”
“當然不是。”朱祁鎮說:“東廠、錦衣衛、司禮監的太監,都是要跟先生一起的,先生要多少,朕給多少。”
頓了頓,“這次,先生用欽差身份過去,沒人敢在明麵上為難你。”
欽差見官大一級,且不論原有品級大小;頂著欽差這個名頭,李青確實好辦事。
“什麼時候出發?”李青問。
“看先生。”朱祁鎮訕笑道,“如果可以,當然是越快越好。”
“成,東廠的人我就不用了。”李青道,“給我五百錦衣衛,二十個司禮監太監,我明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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