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深吸一口氣:“列尖刀陣!”
“是!”
七十餘人,喊出七百人的氣勢。
李青手持巨刀,在尖刀陣最前麵,石彪不甘落後,與他並駕齊驅。
“小老弟,往北稍一稍。”李青揚了揚手中的刀,“一把刀在前才是尖刀,兩把刀在前,刀就鈍了。”
石彪嗤笑:“你李七品牛,我石彪也不弱。”
“知道你不弱。”李青掃了眼他的傷勢,“你現在的狀態已經沒資格在最前沿了。”
“你……!”
“打仗不是意氣用事,往後稍一稍。”李青語氣淡淡,卻不容置疑。
石彪哼了一聲,落後李青半個身位。
一刻半鐘後,又有一支韃靼騎兵衝來,這次人數少了些,隻有三千多人。
李青抓住機會,輕喝:“殺……!”
“殺……!”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今兵卒雖七十餘,風采不減當年。
李青身先士卒,身後明軍亦個個奮勇,一行人如飛蛾撲火般,衝向韃子側翼。
劈、砍、挑、刺,所有人用著自己最擅長的方式,最高效的殺傷著敵軍。
李青真氣幾近告罄,體力也下降厲害,機械地揮舞著巨刀,儘可能的殺傷著敵人。
其他人雖沒他這般勇猛,卻也使出了全力,他們血戰沙場,他們奮勇殺敵,他們保家衛國……
隻阻擋了一刻鐘,韃靼便揚長而去。
顯然,人家並未把他們這數十人放在眼裡,甚至懶得補刀。
這一次,李青也掛了彩,肩膀、胳膊處,有數道傷痕,石彪比他還要慘,大大小小的刀傷十餘處,左手小拇指都被砍掉了。
但至少他們還活著,而其他人則是失去了生命。
此外還有兩人未死,不過一人腹部被豁開,一人則是被韃子馬蹄踐踏,整個胸膛都塌陷下去,生理的疼痛讓他們止不住慘叫。
石彪拎著刀上前,啞聲道:“兄弟,放心去吧,活著的人會給你們報仇的。”
說著,給二人心窩處,一人來了一刀,兩人很快安靜下來。
李青垂首低眉,無語凝噎。
安定門是重災區,其他門戶也不是平安無恙。
東直門、西直門、朝陽門、宣武門、鎮陽門、阜成門、崇文門、德勝門,也遭遇了韃靼攻城。
隻是相對來說,這些門戶,遠沒有安定門危急。
韃靼的目的明確,就是為了不讓有人支援安定門。
李青、石彪趕回安定門時,兩萬五千明軍,加上石亨支援的六千人,就隻剩下不到一萬。
且所有人都被擠到了城牆邊。
就這,還是韃靼進攻節奏遭到破壞,不然情況更是危急。
石亨是實在沒招了,朝城頭上錦衣衛指揮使馬順吼道:“我令一路軍墊後,你快開門,據城而守!”
“抱歉,開不了。”馬順搖頭道,“於尚書說了,天塌下來都不能開門。”
事實上,城門已經被石塊堵死,短時間內根本開不了,當然,馬順也沒打算開。
他在城上,他自然不急。
石亨氣得咬碎了牙,大吼:“我草#@#¥%%……”
也不知道是在罵於謙,還是在罵馬順。
發完了怒,就得發愁了,石亨一咬牙,選擇了發狠:“所有人,上前殺敵,後退者斬!
主將後退斬主將,士兵後退斬士兵,主將奮戰,士兵畏戰不前者,斬全軍!
給老子殺!!!”
石亨徹底將生死置之度外,既然回不去,那就殺上前。
士兵也彆無他法,不回去必然挨刀,既然都是挨刀,身前挨刀總比背後挨刀強,最起碼到時候朝廷有撫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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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石彪看向李青,他已經被李青折服。
“呼……”李青長長歎了口氣,有些無力的說:“死守。”
聞言,一向彪悍的石彪也不禁沉默,是啊,隻能死守。
“他娘的,戰死沙場即便去了地下,小鬼兒也得敬老子三分。”石彪一咬牙,趁著韃子衝勢真空期,揮刀再次殺向前。
李青對這兵痞印象不錯,隨他一起搏殺,抽空護著他幾下,一路朝著石亨彙合。
磕磕絆絆,李青和石彪各挨了好幾刀,總算是跟石亨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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