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李青簡單收拾了一下床鋪,便躺下呼呼大睡。
他太累了,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忙,在跑,一刻不得閒。
大多時候都在騎馬趕去的路上。
此外,就是大戰,除了生理上疲憊,還有精神上的疲倦。
在草原上的那些天也不敢放鬆,又被穆卓兒捅了一刀,回來大戰也受了些傷,李青可謂是傷痕累累。
這一睡,直接睡到第二天下午。
初夏來臨,氣溫顯著提高,空氣中充斥著盛夏的燥熱。
李青幽幽醒來,在床上癔怔了好一會兒,才起身下地,來到院裡打盆水洗漱了下,精神狀態好了許多。
生理上的放鬆,連帶著心理上的壓力也消弭不少。
李青伸了伸懶腰,開始整理師父帶來的贗品。
不過,現在的他沒心情,也沒時間偷書了,要帶錢皇後去金陵,還要回來主持大局,以防之前的努力白費。
絕不能讓文官支棱起來——李青的底線。
權力交接,向來是文官最喜歡下手的時機,每次皇位更替他們都嘗試過,努力過,甚至成功過。
在朱祁鎮繼位之初,他們就成功了。
現如今危難已解,他們定會拿出老套路。
…
李青收拾完,已是申時末。
起身去外麵小飯館兒搓了一頓,李青趕去於謙的新家,去看自己的驢子。
驢子早已成年,在於謙的精心喂養下,它又高又壯,毛發發黑發亮,瞧著比良駒還要喜人。
要不是兩隻耳朵太顯眼,定會被人當成良馬。
畢竟…一般家庭可不會這麼喂養驢子。
“驢兄,還記得我不?”李青摸著它頭,輕輕笑著,這也算是個念想。
“嗯~啊~”驢子叫了一聲,拱了拱他的手心,顯然還記得他。
李青嗬嗬笑了起來。
跟驢子說了一會兒,李青朝不遠處的於冕道,“於尚書還在忙嗎?”
“是啊。”於冕頷首,“十幾萬將士要獎賞、要撫恤,這可是大差事,估計沒個把月沒辦法處理完。”
“嗯。”李青點頭,“驢子還放在這兒,過兩天我要出趟兒門。”
於冕都習慣了,這驢都快成他家的了,養久了也有了感情,李青真牽走他還真有些舍不得。
“小事兒。”於冕笑笑:“先生不妨去客堂小坐一會兒,估摸著父親也快回來了。”
儘管李青留了胡須,但瞧著仍比於冕小上一些,但於謙都叫先生,於冕自不敢以同輩相稱,言語間十分禮敬。
“不用,在這兒就挺好。”李青笑笑。
…
臨近天黑,於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見李青也在,大感驚詫。
“先生什麼時候來的?”
於冕道:“父親,李先生來快大半時辰了。”
“讓先生久等了,”於謙有些不好意思,“走,去客堂聊。”
頓了頓,朝兒子道,“準備些酒菜來,我跟先生小酌幾杯。”
“是,父親。”於冕稱是離去。
兩人來到客堂落座,下人連忙上前倒茶。
“這裡不用伺候,去外麵吧。”於謙揮退下人,提起茶壺親自給李青倒了一杯。
李青打量了下客堂,笑道:“這裡才像是一部尚書的府邸,比以前好多了。”
於謙苦笑:“先生就彆打趣我了,這一大家子,尚書的俸祿也就勉強夠使。”
“這次你立了這麼大功勞,皇上就沒賞你什麼?”李青詫異。
“倒是賞了不少錢財。”於謙點頭,“不過,這些錢花著心裡不舒坦,食君之祿……”
“哎?”李青打斷他,“一碼歸一碼,既是皇帝賞的,你安心受著就是,你現在是大明的頭號功臣,不知有多少眼睛盯著你呢;
你不拿,彆人怎麼拿?”
於謙一滯。
李青又道:“你的那套頑固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