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大明的叔侄關係……一向比較魔幻。
侄子對叔叔有著天然恐懼,不說朱允炆,就是昔年的太孫朱瞻基,麵對憨憨也是腿肚子打哆嗦,如今換成侄女兒,也一樣沒能打破魔咒。
小院。
朱祁鈺蹲坐在小馬紮上,一手托腮,津津有味兒看著工匠打夯,舒服輕哼:“重一點兒,叔吃勁兒。”
立在他身後的朱婉清僵了一下,旋即順從的加大了幾分力道,小拳頭儘職儘責地捶著,一副快哭了的模樣:
天呐!誰來救救我?
李叔,李叔你在哪兒呀?
你快把我變回去吧,京師好闊怕,我想回家……
~
此時,李青和張邋遢悠哉悠哉,還在回家的路上。
…
李宏收拾完房間,見婉清妹妹還在幫人捶肩,都累了也不敢停,他不禁有些惱火:好啊!欺負人,欺負到俺們家頭上了?
門外那些錦衣衛都穿著便服,李宏並沒認出其身份,自然也聯想不到皇帝頭上,他隻當是京中的高官兒,亦或勳貴。
不過李宏並不怵,誰祖上還沒富裕過?
雖然他這一支不是嫡係,但好歹也是開國功臣曹國公一脈,乾爹又是永青侯,怕球啊?
李宏在李青的熏陶下成長,自然不是什麼膽小鬼。
他快步上前,繞至朱祁鈺身後,一把捉住朱婉清小手,“彆捶了,你歇歇。”
“啊?這…”朱婉清神情呆滯,想解釋,卻又無從開口。
“歇著。”李宏不容置疑。
朱祁鈺轉過頭,眉頭微蹙:“你是……永青侯的乾兒子?”
“是我!”李宏挺了挺腰杆,淡淡道:“你是哪個?”
“忒~”小恒子沉不住氣,怎麼來個人就對皇上大不敬?不像話,太不像話了。
他剛要發難,就被朱祁鈺眼神製止了。
朱祁鈺看向朱婉清,輕笑道:“你這丫頭真是實誠,累了就說啊,叔叔還能累著你不成?”
少假惺惺了,你個猥瑣大叔……李宏氣不打一處來,左手捏右手,指關節‘嘎嘎’響:“這位大人,要不我幫捏捏?”
“那倒不用。”朱祁鈺淡然轉過頭,幽幽道:“還輪不到你。”
“你……”李宏打人的心都有了,揶揄道:“怎麼,怕我捏壞了你?”
“大哥哥……”朱婉清扯了扯他的衣袖,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李宏見狀,更是怒火中燒,哼道:“妹妹你甭怕,乾爹說過,咱們家不惹事,也不怕事!”
“真不是……”
“不用說了。”李宏逼格滿滿,“交給大哥哥便是。”
朱祁鈺怔了一下,緩緩站起來,轉身失笑道:“年輕小夥就是氣盛,隨你怎麼想吧。”
接著,他看向朱婉清,伸出手:“丫頭,過來。”
“有什麼事衝我來。”李宏擋在小丫頭身前,開啟戰鬥模式。
朱祁鈺深深看了眼李宏,道:“這沒你的事,看在李先生的份兒上,我就不跟你一般計較了,莫再無理取鬨。”
我無理取鬨?你欺負我婉清妹妹,還說我無理取鬨?李宏氣笑了,甚至都想擼起袖子揍他丫的。
卻在這時,虛掩的大門被推開,李青師徒倆走進來。
“呦,今兒挺熱鬨的啊!”
李青臉上在笑,心中卻不由一凜:咋把朱祁鈺過來看憨憨這事兒給忘了,小丫頭片子可還在呢。
朱高煦身份可以暴露,因為這件事不能瞞,但朱婉清不同。
她背後的朱祁鎮,可是對朝局有著非常嚴重的影響。
誠然,朱祁鈺夠大度了,大度到可以把皇位留給大侄子,可要是得知朱祁鎮在金陵,作何感想就尚未可知了。
“乾爹,你回來的正好。”李宏上前道,“這廝欺負人……”
巴拉巴拉……
“知道了。”李青點點頭,“去,把這些菜洗了去,順便擇一下。”
李宏接過菜籃子,訥訥道:“乾爹,你到底有沒有聽清楚我剛才說的什麼啊?”
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