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爹,他們要撤了。”李宏急吼吼道,“怎麼辦?”
“再逼逼嘴給你縫上,打仗呢,你在操心什麼?”李青一刀砍翻敵人,“繼續衝!”
“噗噗…當啷……!”兵戈交接聲還在繼續,廝殺也還在繼續,李宏驚醒,再次投入戰鬥。
不過,這回他運氣似乎用光了,攻向他的敵人沒之前那般不堪,甚至有一刀,差點劃破他的咽喉,多虧有乾爹及時出手,幫他化解了危機。
呼~好險……李宏嚇出一身冷汗,慶幸心理剛滋生,卻忽的臉色一變。
‘嗖!’
一支足有拇指粗的雕翎箭矢激射而來,直奔他眉心,箭矢未至,勁風就撲麵而來,李宏根本來不及反應,且也反應不過來。
在這一刹那,他隻知道自己要死了,甚至連跟婉清妹妹告彆,都來不及想。
箭矢映射在他瞳孔,無限放大……
天黑了…
“醒醒,這是戰場!”
李宏茫然睜開眼,卻見眼前的不是箭矢,而是一隻大手,大手攥著的才是那支欲要他命的雕翎箭。
“你太令我失望了。”李青有些震怒,“戰場之上,你淨想些什麼啊?”
李宏心裡委屈,他是感覺自己要死了才會那般,但眼下他沒那個時間解釋,隻得匆匆說了句:“對不起。”
接著,揮舞大刀,繼續衝殺。
李青見他雖體力不佳,卻已入佳境,便也分出更多精力殺敵,斬馬刀揮舞間,破空聲響個不停。
但凡有敵人遇上,非傷即死,好不霸氣。
李宏不敢再有分心,甚至來不及驚歎,也全身心投入戰鬥,隨乾爹一路衝殺。
…
一刻鐘後,敵軍有序撤退,並放出箭矢,防止明軍追擊。
李青也並未下令追擊,而是下令打掃戰場,清點傷亡。
明軍人數不比人家多,且激戰過後,無論是將士還是戰馬都已近乎力竭,又是夜晚,追擊太不明智。
真要逼急了對方,人來個破釜沉舟,也夠明軍喝一壺的了。
李宏心有不甘,但冷靜下來後,這才明悟乾爹為何不追,條件的確不支持。
這時,一身是血的朱永大踏步趕來,待看到是李青,震驚的同時,更是欣喜若狂。
人永青侯什麼段位,自然不會搶他這份兒功勞,且能被永青侯看到自己表現,那以後……
他快速上前,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朱永,參見大帥!”
“朱將軍請起。”李青扶他起身,關心道:“可有受傷。”
儘管不知全貌,但李青也能推斷個八九不離十,這次遭遇戰,朱永表現可謂是極為亮眼。
朱永咧嘴笑笑:“勞侯爺掛懷,末將隻是受了點兒皮肉傷,不打緊。”
“那就好。”李青頷首,“傷亡如何?”
“末將讓人統計了,估摸著…不超過三百,但敵人傷亡更大。”朱永自信說。
說著,又瞥了眼渾身被血染的李青,朱永心中震驚:這得殺多少人,才能將自己弄得跟個血人似的?
他自問自己殺的夠多了,不下十五之數,然,遠不及李青。
李青這一身戰甲,都被鮮血泡透了,直到這時,還在往下滴血,可見其驍勇程度。
朱永心悅誠服地拱手,驚歎道:“侯爺真是不減當年,其驍勇怕是整個大明,再無人能出侯爺之右。”
經朱永這麼一說,李宏這才後知後覺。
他是跟著乾爹一路衝殺的,乾爹殺了多少,他再清楚不過,保守估計不下五十人。
這也太……生猛了吧?
更邪門兒的是,乾爹竟然跟沒事兒人似的,仿佛方才的激戰,隻不過是熱身一般,整個人雲淡風輕。
昔日乾爹吹的牛再次浮現,李宏有些動搖了,或許…乾爹並未吹牛,一切都是真實的……
李青道:“此地不宜久留,趕緊清點傷亡,撤離這裡,興許敵軍還會回來。”
“是。”朱永匆匆一拱手,急急去了。
“乾爹……大帥。”李宏按捺不住好奇,“您放開手腳,能殺多少啊?”
他隱隱覺察出,自己殺的那些敵人,是乾爹故意放進來讓他練手的,這一戰中,乾爹並未發揮出真正實力。
李青斜睨了他一眼,道:“戰場之上,個人勇武用處並不大,一個出彩的將領,靠的不是自己能殺多少敵人,而是帶領部下贏得勝利。”
“大帥教訓的是。”李宏訕訕點頭,他想解釋一下剛才戰場上失態原因,但李青沒給他機會,徑直走向一旁坐下。
“你現在是撫寧伯親兵,去,做你的分內之事去。”
李宏暗歎一聲,拱手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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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刻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