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朱婉清略感失望,隨即又釋然了。

這等逆天之事,若人人皆可,那這個世界還不得亂套啊。

“乾爹,你這秘密都有誰知道啊?”朱婉清問。

“不過一手之數。”李青道,“本來不想這麼快讓你們知道的,但這次我要去的地方有很多,要很長時間。”

李宏長舒了口氣,直到現在他才勉強接受現實,道:“乾爹,是不是說……你永遠都能保持這樣?”

“這誰知道呢?”李青自嘲笑笑,語氣無奈中帶著悲涼,“長生不老並不是件好事。”

“孩兒明白……”李宏輕歎,時至今日,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麼乾爹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濃濃的孤獨感。

他以前不解乾爹為何總是一副不開心樣子,似乎沒什麼事情能讓他發自內心的歡喜,但現在,他全明白了。

所以……他很難受。

朱婉清突然道:“乾爹就是神仙,自天上來,於人間匡扶社稷,解民疾苦。”

李宏怔了怔,旋即明白嬌妻深意,附和道:“不錯,是這樣。”

唯有仙神,才能讓人保持足夠敬畏,從根源上杜絕貪婪!

李青含笑點頭:“嗯,這樣也好。”

麵具取下後,李青不想再戴了,索性就在彆院兒住了下來。

住在這他曾住了許久的院子。

這院子一向是府上的禁區,下人沒得到允許不敢接近這裡,李青很是清淨,他也很喜歡清淨。

平常寫寫書,要麼跟乾兒子喝兩杯,朱祁鎮也經常帶著酒菜來,吃吃喝喝聊些往事。

一晃,又到過年了。

除夕夜,守歲還沒開始,錢氏就熬不住,早早睡下了。

朱祁鎮、李宏、朱婉清一家三口帶著酒菜來小院兒,將已睡下的李青喊了起來。

李宏生起爐子,朱婉清擺上酒菜、瓜果點心,忙得不亦樂乎。

李青一臉倦意:“不是說了不用管我嗎,都說了我不想過年……”

他是真不想過年守歲了。

“乾爹就要走了,可不得好好喝一杯嘛。”朱婉清笑嘻嘻的說,“大過年的,您精神點兒。”

她給李青斟上酒,又依次給爹爹、夫君滿上,舉杯道:“祝乾爹此一行,一路順風,萬事順遂,乾杯!”

“乾杯!”朱祁鎮、李宏也舉起杯。

李青不想壞了興致,舉杯跟他們碰了下,“乾杯。”

酒杯剛放下,朱婉清立即滿上,嘴上說著,“乾爹這次離開,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今晚一定要儘興才是。”

李青莞爾:“我倒是沒問題,你們……怕是遭不住。”

“乾爹你這就小瞧人了,”李宏拍著胸膛,“孩兒酒量好著呢。”

頓了下,“泰山大人更是海量!”

“你小子這次倒說了句人話。”朱祁鎮哼哼了句,豪氣道:“閨女,給爹滿上!”

“好呢爹。”

酒一杯一杯一杯的乾……

“叮啷~”酒杯墜落木板上,一圈圈打著旋,朱祁鎮一頭紮在菜盤子上,人事不省。

李宏甚至還不如他呢,在桌子底下打起了呼嚕。

朱婉清喝的不算太多,卻也明顯醉了,頭重腳輕,暈的厲害,剛一起身就跌坐在地,晶亮眸子失神。

李青倚在椅上把玩著酒杯,杯中水酒映著燭光,清晰的折射出他俊朗且年輕的麵容,他隻覺有些陌生。

許久,他輕歎一聲,飲儘杯中酒,起身往外走。

“李叔,您去哪兒?”朱婉清相對清醒,忙開口問。

“有些煩悶,出去透透氣。”李青撂下一句,邁步走了出去。

大年初一,侯府喜氣盈盈,卻少了些許熱鬨。

李青不在。

李宏情緒低落,全然沒了過年的興致,朱婉清亦有種淡淡悲涼,心中憋悶,說不出的難過。

“爹爹,李叔他就這麼走了?”她有些不能接受這種離彆方式。

朱祁鎮輕歎道:“他沒走,我給他找的人還在呢,他隻是……去見故人了。”

“故人?”朱婉清怔了下,“是太爺爺李景隆,還是…梁國公藍玉?”

李宏起身,甕聲道:“我去找他,大過年的不在家好好過年……”

“你小子給我站住!”朱祁鎮哼道,“他什麼人?用得著你安慰,要是承受能力不夠強,他能撐到現在?

還用不著你!”

李宏一滯,悻悻坐下來。

朱婉清打圓場道:“宏哥你莫難過,乾爹他不會不告而彆,還是不打擾他的好。”

數日過去,李青依舊沒有回來,李宏有些急了,還是要去找乾爹。

這次離彆,再見遙遙無期,李宏攔不住,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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