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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濃,小院果樹發出嫩芽,空氣中彌漫著淡淡芬芳,和煦陽光柔暖,躺椅上的李青昏昏欲睡。
“青爺。”
“咋了?”李青哼出一句,眼皮都懶得抬。
當下,最是人愛犯懶的時候,李青也不例外,整日懶洋洋的,提不起一點精神。
“……吃飯了。”
“都晌午了麼……”李青睜開眼,正巧對上耀眼陽光,於是又給眯上了,“把桌子搬過來,在院裡吃。”
要不我喂你?李浩沒敢說出這話,“好的呢。”
少頃,飯桌在李青跟前放下,接著,菜肴上桌。
四菜一湯,兩葷兩素,味道很一般,不過,還不至於無法下咽。
對吃的,李青一向不挑剔,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坐起身,“咱們來京師多久了?”
“快半個月了。”李浩無語,“青爺您真是清閒的緊,都把日子過忘了,對了,咱們啥時候回去啊?”
京師雖好,但他不能四處瞎溜達,隻覺得無聊,還不如去保定府呢。
至少,在那裡還有個事兒做。
“再等等,過幾天我再給皇後換個方子,咱們就回去。”李青一邊吃著,“有些鹹了,下次少放鹽。”
“……知道了。”李浩悶聲點頭,這日子他是一天都不想過了,堂堂永青小侯爺,竟成了夥夫,真是……跌份兒。
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他更不想挨大嘴巴子。
李浩歎了口氣,沒話找話:“青爺,你在保定府,是受了皇上諭旨吧?”
李青意外地瞥了他一眼,“這話從何說起?”
“除了這個,我實在想不通沈金為何對你唯命是從了。”李浩沉吟道,“青爺,我有個疑惑……”
“憋著!”
“……放心,我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我擔心的是李家。”
李青詫異,“擔心什麼?”
李浩凝重道:“既然保定府的事,背後的操舵手是皇家,就說明這是政治上的事,李家跟沈家合作……是否犯了忌諱?”
“為何會這樣想?”李青放下筷子。
李浩歎道:“青爺啊,我年少不假,但也不是傻子,保定府沈家……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政治交易,內中詳情青爺你不便明說,我也不便問,可如今李家牽扯進來……終是不妥啊。”
頓了頓,“父親雖是永青侯、水師總兵官,可也正是如此,李家做事才更要謹小慎微,如今在海商方麵,李家儼然是頂尖梯隊,若是再插手皇家操控的商業……怕是會引起皇帝忌憚啊!”
李青笑了,笑容欣慰,“看不出來,你這廝平時中二,人還不傻,嗯…終是隨你娘多一些。”
“青爺你就彆打趣我了,我這兩天一直在琢磨這個事兒,卻沒有一點頭緒,您能不能給我透個底?”李浩補充,“在不違背皇命的前提下。”
“哪有那麼多顧忌?”李青失笑,“直接給你說也無妨。”
“啊?”李浩怦然,訥訥道:“能說嗎?”
“沒什麼不能的,這件事就是我提出來,後又說服太上皇、皇上,這才得以施行。”李青說。
李浩訝然道:“這麼說來,皇上一開始就知道李家、沈家合作的事了?”
“這倒沒有,”李青搖頭,“李、沈兩家合作是我的意思,用意是為了讓沈家徹底放下後顧之憂。”
聞言,李浩再次緊張起來,有些生氣道:“青爺,你可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啊!”
“這是共贏的事,有何不妥之處嗎?”李青不解。
“太不妥了!”李浩歎道,“政治上的事我雖了解不多,卻也知道廟堂凶險程度,李家有如今高度,不知多少雙眼睛看著呢,說嚴重點兒,這是官商勾結……”
“放心,我既敢這麼做,就不會有事。”李青笑了笑,“即便出事,我也能兜底。”
李浩苦笑:“青爺,你比我還自滿,你可知……你什麼身份?”
“我什麼身份?”李青有些懵。
“江湖郎中罷了!”李浩淡淡說,接著,忙補充,“就事論事,青爺你彆急眼,眼下,皇上有求於你,自然一切都好,可若你沒了價值,皇上會不會翻臉,就尚可未知了。”
李青好笑道:“你能想到的事,青爺想不到?
你爹娘想不到?
還有,你真當朝廷鷹犬吃乾飯的?”李青撇嘴,“保定府距離京師不足兩百裡,你以為廠衛沒有去暗中探查?”
頓了頓,“廟堂之上個個是人精,即便他們不明內中詳情,沈家擴張如此迅猛,他們就不知道?”
李浩被這一連串發問,弄一臉懵逼,腦子開始不夠用了。
“青爺,這是……為何?”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