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夜風習習,吹得李青玄衣玄褲微微作響,有些冷。
站立良久,
“走了,有空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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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紫金山,李青沒回家,轉而去了棲霞山。
以往,他都是迎著夕陽上山,不想,迎著風露也極為爽快,水汽夾雜著草木芳香,聽著蟲鳥鳴叫,心情舒緩。
沒有祭品,但,有酒,有故事……
這兩年李青一直在奔波,忙碌而又充實,這猛地一下生活節奏慢下來,往事種種便如潮水一般襲來。
這麼多年過去,他不傷心了,不難過了,有的隻是一些離愁。
看日出,看日落……
故事講完,酒喝完,李青心滿意足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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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青侯府,滿月宴。
在朱婉清的主張下,李家並未大操大辦,隻請了曹國公一脈的親人,以及兒媳宋氏的娘家人。
由於李宏父母的關係,李青沒有融入其中,他在彆院單開了一桌。
不過,還是挺熱鬨的,兒子、侄女、包括孫子、孫媳都兼顧到了他。
尤其是朱婉清。
她壓根兒就沒管公公婆婆,以及曹國公的一脈,一直陪著李青。
用朱婉清的話說:“那些人可沒李叔親。”
酒席宴間,叔侄就當今局勢,以及李家產業的規劃、未來發展,展開探討。
“李叔,你當初說隻在海外賺十年錢,可侄女總覺得……十年太短了。”朱婉清沉吟道,“非是我貪得無厭,而是打造品牌太耗時了,十年後,永青品牌剛深入人心,咱們卻要放棄了,這……太不劃算了啊!”
“就十年!”李青堅持自己的決策,“不然,永青侯府就太紮眼了,十年就可以賺許多錢,足夠永青侯府數十代人極儘奢靡。”
朱婉清苦笑道:“李叔,我不是心疼錢,我是不想永青品牌沒落。”
李青好笑:“我都不在意,你乾嘛在意?”
“我當然在意啊!”朱婉清鬱悶道,“你這個甩手掌櫃,哪裡能體會到我的心情,這可是我苦心經營的品牌,就跟……就跟我兒子一個樣。”
李青無語。
朱婉清試探著說:“李叔,我有一個想法,你要不聽聽看?”
“你說。”
“十年後,把重心轉回大明,海外產業也放棄,卻不完全放棄。”朱婉清道,“咱們可以做個供貨商。”
“你的意思是……如現在沈家和李家的關係似的,把盈餘部分,通過彆的海商銷售海外?”
“也不是。”朱婉清道,“不是盈餘,而是……大力生產,將銷售權限舍棄。”朱婉清道,“我仔細推敲過,經過十年發酵,永青品牌必將被海外諸國狂熱追捧,咱們根本不用為銷售發愁。”
李青一呆,“你是說擴招加盟商?”
“啥是加盟商?”
朱婉清沒太懂這個名詞,經李青解釋了一番才明白,她點點頭:“不錯,就是如此。”
“李叔啊,咱們沒必要嫌錢紮手啊!”朱婉清道,“咱們賺回來的越多,對大明越有利,不是嗎?”
“這倒是,不過……”
“有你呢,即便未來皇帝盯上了李家,你也有辦法化解,不是嗎?”
李青:“……”
朱婉清苦口婆心:“李叔你曾說過,海商的本質就是掠奪,十年後,我們李家好不容易成長為猛虎,何必自廢爪牙?
掠奪回來的財富,哪怕是揮霍掉,也能惠及百姓不是?”
“好家夥,你這野心可真不小。”李青都有些震驚,“你這妮子要造反不成?”
朱婉清矜持道:“都是李叔你教的好。”
“少來這套,我何時教你這些了?”李青沉著臉說。
“你教過,隻是比較隱晦。”朱婉清道,“其實,你內心也讚同侄女的觀點,唯有如此,才真正實現掠奪的本質,不是嗎?”
李青搖頭:“我要的是百花齊放,而非李家獨唱!”
朱婉清輕笑道:“李家已經放棄了許多了,哪裡就獨唱了?”
頓了頓,“照目前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未來,定會出現超級富商,真正意義上富可敵國的那種,李叔你不用否認,這是必然。”
朱婉清雙眸流淌著智慧光彩,“這才是資本的本質,李叔你主張沈家擴張,不就是這個目的嗎?”
李青幽幽道:“太聰明可是會折壽的!”
“我才不信呢,李叔你這麼聰明,卻還這麼能活……疼疼疼,我都做奶奶的人了,李叔你還打我?”朱婉清悲憤,幸好這會兒沒人過來。
李青哼哼道:“誰讓你氣我的?”
“我哪裡氣你了,明明說的都是實話好不好?”朱婉清無語,歎了口氣,道:“我明白李叔的意思,您是不想讓李家卷進來,一心讓李家安享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