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嗎?”李青收回手,問。

玉真輕輕點頭,還是很虛弱,不過臉色好了不少,歎道:“大師兄,我已七十有二,怕是沒兩年了啊!”

李青輕歎了口氣,寬慰道:“看開點兒。”

“嗬嗬……師弟修了一輩子的道,若連生死都看不開,豈不是蹉跎了光陰?”玉真灑脫笑笑,“大師兄,我現在身子骨真無法操持山上的事了,要不,你接管吧?”

李青愧然一歎:“玉真,非我不想,實不能矣,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抱歉。”

玉真怔了下,輕笑搖頭:“大師兄不必如此,你既有苦衷,師弟怎好為難,那……讓玉玄接管?”

“嗯,也好。”李青點頭,“如今玉玄不再如當年那般毛躁,他成熟穩重,且資曆足夠,可以擔此重任。”

“話是這麼說,唉,玉玄也不年輕了啊!”玉真苦笑,“他今年都六十歲了,花甲之年的他又能做多久掌門?”

李青沉默了下,道:“你放心,武當山我不會不管不顧。”

武當山因他而發揚光大,然,在他之前,玉真就一直在苦心經營了。

論對武當的感情,玉真不比他淺。

“有大師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玉真從懷中取出一份名單,“依照大師兄的要求,這是這兩年武當傑出弟子名單,他們都符合大師兄的條件,一共二十人。”

頓了下,“其中九人已修出真氣,年齡最大者四十二歲,最小者,二十八歲。”

李青接過名單,玉真寫得很詳細,姓名、性格、優點、缺點、武力值……都寫得很清楚。

“辛苦你了。”

“費了些精力,談不上辛苦。”玉真笑笑,問:“大師兄現在要用他們嗎?”

“嗯,先試煉一番。”李青問,“你沒對他們說什麼吧?”

玉真搖頭:“大師兄交代過,師弟豈敢言明?他們都不知自己在這名單上。”

聞言,李青放下心來,道:“過些時日,等你好差不多了,我就帶他們走。”

~

菜園。

李浩鼻子塞著長長的布條,一臉悲憤:“這算哪門子修道?這是虐待!虐待!!”

“師侄,你彆嚎了,趕緊乾活吧。”

“乾?乾個屁!”

李浩大怒:“你可知你們的大師兄,是我什麼人?”

“七天試煉期早已過去,師侄你合格了,所以,你現在想下山也做不到了。”中年道士淡淡說,“貧道再重申一次,中午前,你不把這一小片菜園施完肥,可是沒飯吃的哦。”

“你放肆!”李浩狂怒,“青爺呢,我要見他!”

“這裡沒你的青爺。”

李浩怒極:“你們的大師兄,把他給我叫來。”

“抱歉,大師兄可不是你想見就見的。”中年道士搖頭。

“他在哪兒?我去找他!”

“無可奉告。”

“你……”李浩再也忍不住,舀起一瓢糞湯就朝中年道士潑去。

中年道士早有防備,一個閃身躲向一旁,嘴上還說著,“師侄,你這也不行啊,還得練。”

“啊呀!氣死我了!”李浩捶胸頓足,“姓李的,你個王八蛋,連自己孫子都坑是吧?”

到了現在,他哪裡還不明白,李青就是故意坑他,什麼真氣,什麼修道,都是騙人的,挑大糞能挑出真氣?

“啪!”

李浩狠狠將糞瓢摔進糞桶,霎時間,湯汁四濺,

下一刻,屎到淋頭。

李浩簡直要瘋了,歇斯底裡,“老子不乾了!”

“師侄,並非師叔針對你,剛上山的道士都是要做這些的,你不是特例。”中年道士一臉認真。

“嗬嗬,”李浩冷笑,“沒想到堂堂武當山,竟也如此黑暗,枉你們還是修道之人!”

“師侄你錯了。”

李浩不屑:“欺負新人還有理了?”

“不是欺負,是磨煉道心。”中年道士正色道:“更準確說,是讓新人望而卻步,篩選掉那些向道之心不堅定的人,不然,這武當山早就擠爆了;

換言之,即便撐過了這一環節,也不代表就能留在山上,後續還有一係列明裡暗裡的考核;

當然,武當山並非你說的那般黑心,被篩選出去的人,武當山會支付他在山上的勞動報酬,且在山上的花銷不計算在內。”

中年道士說:“大師兄,掌門師兄,都不想太多人做道士,不僅是為了避嫌,也是因為……用大師兄的話說,若人人做道士,那就國將不國了。”

“武當山的道士,大多都是一心向道,且沒有立身之本的人。”中年道士說,“山上的師兄弟們,有七成都是孤兒,他們都做過你在做的事,所以,你真不用這般憤怒。”

李浩臉色緩和了些,仍是滿心不爽,冷哼道:“按武當山的標準,我這種應該被淘汰吧?”

“的確。”

“快把我篩選出去,給我勞動報酬,我要走。”李浩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抱歉,你是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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